16岁,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个香气四溢,充满阳光,充满希望的年纪。然而16岁的李梦的脸上总是带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郁。也许16岁这年赋予她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心理负担吧。
李梦爸妈下海经商做餐饮行业,因为生意忙很少回家,一年到头来李梦只能见爸妈一两次,李梦一直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大自己四岁的哥哥一直跟着爸爸妈妈。李梦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可以跟着爸爸妈妈,而自己却不可以。打她记事起一直都是奶奶在照顾她,所以在李梦的心里奶奶是最亲的人。
还记得16岁生日,奶奶给李梦买了生日蛋糕,做了丰盛的饭菜。李梦特别开心,还请来了她唯一的好朋友王睛来家里做客。王晴知道李梦一直痴迷书法,拿出几天前精心为李梦选的毛笔说:“梦儿,给。”李梦一边接过礼物一边拆礼品盒:“来了我就很高兴了,还带礼物,哇!这支笔我看了很久了,没舍得买。谢谢你晴儿!”李梦看到是自己心仪已久的毛笔高兴地抱着王晴跳。一边忙碌的奶奶看着她俩也乐得合不拢嘴。餐桌上奶奶一边笑一边给李梦夹菜:“梦儿,多吃点,一米六七的大个子才九十斤,奶奶心疼。”“奶奶最好了。”李梦嘟着小嘴跟奶奶撒娇。奶奶又给王晴夹菜:“晴儿,你也是。你爸做古董生意那么有钱,不舍让你吃啊?都瘦得跟纸片死的,多吃点,多吃点”晴儿看看李梦笑笑说:“是,奶奶”。奶奶又说:“你俩真争气,都考上了咱们L市第一高中,再过半月就要去报道了,到那儿相互照应着啊”“恩恩,知道了!奶奶你都说了好多遍了”三个人吃的好不开心啊。奶奶对李梦说:“梦儿,昨天你爸妈打电话了,说你生日,让给你过好。”“哦”李梦应了一声,爸爸妈妈在李梦的印象中只是一个称呼,她感觉不到实实在在的感情。
吃过饭,李梦送走好友王晴,回到家却看到奶奶摔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心口。李梦见状小脸吓得蜡白,扶起奶奶,把奶奶扶到沙发边坐下。“奶奶,奶奶,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奶奶安慰李梦说:“梦儿,奶奶没事,可能是累的”奶奶半年前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怕影响李梦考高中一直没说。不知情的李梦看奶奶疼的难受的样子只好拨通了爸妈的电话。
爸爸妈妈哥哥次日清晨变回来了,带奶奶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奶奶以想跟爸爸妈妈说些大人的话把李梦支开,在病房里交代起了后世。李梦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自己是爸爸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所以妈妈才不待见自己,一直宠着哥哥。奶奶在里面对妈妈说:“霞啊,千错万错都是喜强(李梦爸爸)的错,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在了你们可不可以看在妈的面子上不要不管梦儿啊,她的亲生母亲拿了钱抛下还不满月的她一直杳无音讯,这孩子可怜啊。”爸爸妈妈看着奶奶痛苦的样子,都哽咽着点头。而此时在门外的李梦心里像打饭了五味瓶,心绞着痛,那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就在医院里一个礼拜奶奶走了。那个早晨下着夏季特有的倾盆大雨,李梦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喊着奶奶,可是奶奶再也不会应她一声。忽然李梦感觉天旋地转,然后失去了知觉。等李梦醒来已是中午时分,爸爸满脸哀容坐在李梦旁边,望着这可怜的孩子,李梦忽然像中了魔一样拼命地喊“奶奶呢?奶奶呢?我要奶奶。我要奶奶,”爸爸按住李梦:“孩子,冷静点,奶奶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李梦忽然沉默了。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自己都不知道安葬奶奶这几天是怎么过得,浑浑噩噩地。王晴得知李梦奶奶过世的消息赶紧赶到李梦家安慰李梦,可是李梦一是都是沉默,不开口说话。王晴知道奶奶在李梦心里的分量,说什么都不会减轻李梦心中的悲伤,王晴抱着李梦不说话了,就这样陪着她。
奶奶过世后,爸爸妈妈又会回去做生意,只会定期给李梦打钱。爸爸妈妈这次的离开,李梦心里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渴望爸爸妈妈把自己带走,因为她知道听到了一切,所以她感觉奶奶走了,就只剩她一个人了,没有亲人了。想到这儿,她不禁流下来眼泪,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绝望地哭着。
爸爸妈妈走了以后,李梦来到奶奶的墓前。怔怔地站着,什么也不说,就那么一直看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墓傍边还有一棵很不起眼的蒲公英在风中轻轻地摇晃着,上面还有一两羽蒲公英趁着风想挣脱飞出去,李梦靠近,弯下消瘦的身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蒲公英飞出去了。然后她又站了起来,看着蒲公英在风中自由地飞着,越飞越远,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李梦的视线。只留下柔弱的李梦在风中,裙边被风吹动着,长发也随风飞舞打在脸上,看上去那么悲凉。
回到家中,那么大的家就李梦一个人,李梦望着熟悉地家,感觉奶奶好像还在,日常奶奶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播放着。站在客厅中央她望着奶奶的照片,又被拉回现实,李梦眼神空洞地就那么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她走进奶奶的房间。抱着奶奶的枕头入睡了。梦里,李梦梦到奶奶回到了她身边,又梦到奶奶变成蒲公英飞走了。她拼命地追,拼命地喊。一下惊醒了,醒来枕头早已被泪水浸湿了。
这就是李梦16岁的花季,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最亲的奶奶过世了,16岁承载了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打击。自从奶奶走后,李梦像变了一个人,脸上没有了以往天真爽朗的笑。
再过几日就要去新学校报道了,李梦一个人默默地受试者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