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试试吧!”比起帐篷外面那群高烧不退的人,白悦这种反复发烧已经算非常幸运了。
听着白悦难以停歇的咳嗽声,张医师顿觉胸口郁闷。
看管生死的他,却偏偏放不下白悦的生死,他真的好怕有一天,白悦就像外面那些患者一样突然死去。
白悦拿起放在一旁,张医师辛苦为她熬制的冰糖雪梨饮一口,觉得甘甜的味道暂时缓解喉咙的痒痛后,她不免担忧问一句:“收容所,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患病吗?昕昕和小静,最近都还好吗?”
“那个……”张医师端着汤药的手不禁颤抖一下,他呆呆望着白悦,鼻头泛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能告诉她,外面同她患相同病症的人,已经死了几十人了吗?
他能告诉她,靠着同严将军的关系,离开了收容所,搬入军营了吗?
他能告诉她,张昕生怕被传染,随着彭静一起离开了吗?
……
丫头!
她可知道,那些曾经因她而逃过瘟疫肆虐,将她奉为神灵的人。
此刻竟听信不知从那冒出的流言蜚语,将她视为恶魔?
她又可知道,上千人的收容所,仅剩他还站在她身边?
“咳咳咳……”白悦又是一阵猛咳,饱含血丝的痰液,从她口中脱腔而出。
“丫头!”张医师盯着地上的痰液心中一惊,忙放下手中药碗,端起一旁的冰糖雪梨,将可口的雪梨水,缓缓喂入白悦口中。
待白悦刚喘过气,她忙取出手中的灰色手帕,企图弯身擦干地上的痰液。
“丫头,你在干什么?”张医师紧张扶住白悦摇摇欲坠的身形。
“会,会传染的。”白悦艰难喘气,倔强弯腰擦掉地上的痰液,用力呼吸了几次,再继续说,“爷爷,给,给我火。烧,烧掉!”
反复发烧,咳嗽不止,呼吸急促,痰中带血……这不是肺炎的症状是什么?
完了。
绝望的伤痛迅速将她包裹,她顿觉冷得发抖。
“丫……”他想说,丫头别怕。爷爷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