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国手,被一个女孩指着鼻梁叫骂,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你,你……”他吹胡子瞪眼,用干枯的手指着白悦脏兮兮的脸蛋,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话不对吗?国手?你这点医疗技术也能当国手,我呸!你若真是一个称职的医师,就不会连清洁的环境,有利于控制瘟疫的扩散都不知道!哼,庸医。”白悦扬起下颚,用刚才张医师看她的眸色,狠狠鄙视回去。
怪物!他看她是怪物,她还觉得他才是怪物了。
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叫骂,他颜面何在!
可偏偏眼前这个不知分寸的小女孩,叫骂的每一句话,他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当他能听懂的部分,无不正中他的软肋,羞愧得他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看着骄傲得像只孔雀的白悦,他心中交织着愤怒和羞愧的火焰。
“滚!”突然一粒石子击向白悦的额头。
白悦猛然抬头,迎上一道戏谑的目光。他?姬痕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他满脸污垢,银发已染成黑发,头发杂乱得像稻草。但是冰绿的妖瞳,是怎样也改变不了的。
更何况他那天生的媚骨,只要微微一笑,便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白悦惊讶的望着,向她扔石子的姬痕。他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为什么如此过分向她扔石子。
他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会为她带来更多人的恶意攻击吗?还是他故意要恶整她?
“咚!”又是一粒石子正中她的肩膀。
“一个灰衣丫头能懂什么!居然在张医师面前叫嚣。若不是真心为了我们,依照张医师国手的地位,他何须到这里来?”受到姬痕恶意扔石子的影响,刚才费力端着破碗喝水的病人,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像白悦扔去,有气无力的呵斥偏如同利刃刺中白悦的心房。
“是啊!你说的那些狗屁话,完全是妖言惑众。你一个灰衣人,难不成还懂医术?”“张医师,我们支持你!”“怪物,你滚!”
“瘟疫就是这群灰衣人带来的。”
“说不定是他们刻意下的毒。”
“滚,离我们远一点。”
“打死她!”
“灰衣人,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
“……”
一人领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谩骂和愤怒地冲着白悦扔石子。
就连那些没气力说话的病人,也义愤填膺冲着白悦吐口水。
歧视,他们完全是盲目地歧视!
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滑过鼻梁,浸过唇瓣,流淌至下颚一点点滴落。
好痛,被石子打中的身体好痛,可是心更痛。
她说实话,为什么就每一个人相信?
这是什么世界?
没有国籍,就是该死吗?
灰衣人就不是人吗?
白悦望着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的姬痕。
他在嘲笑她的天真吗?
他这样恶劣的举止,就是要她认命,安分地当一个毫无尊严的灰衣人吗?
不!她,不认输,绝对不认输!
白悦心中反复念叨,可是眼泪偏如溃堤的洪水疯狂涌出,湿润了她的面颊,更冰冷了她的心房。
她好想回去,好想爸爸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