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马车又开始移动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张昕紧紧靠在白悦身边,希望从她身上吸取一点温暖。
“我不想当灰衣人。我想回家。”彭静垂头丧气,透着缝隙看着路边的青草,害怕的眼泪不由滚了下来。
她好想吃肉!
好怀念,老妈的红萝卜烧肉。
胸口好涩,脑袋也好疼。可她不能哭,不可以哭。
她紧咬下唇忍着眼泪,挤出两个笑窝:“不怕,船到桥头自然直。”
阴沉的天空翻滚着暗灰色的云层,仿若在清澈的水中滴入了极浓的墨汁。
空气中游走着燥热而潮湿的气息,将天地变成一个正在聚集热能的蒸笼。
“走快一点。”**着胳膊,胳膊上纹满怪兽,剃着光头,粗壮如熊的男人,挥着皮鞭驱赶着含白悦在内上百个灰衣人。
“悦悦,他要带我们去哪里?”张昕惊恐地看着不远处分布在在木制栅栏周围,穿着青铜盔甲的士兵。
“我……我也不知道。”白悦看着一层又一层木栅栏,看着一层比一层更森严的守卫。
这里寂静得宛如死亡国度,守卫森严得如同重要的军士要塞。
四周压抑的气氛,更像一只手紧紧掐住她的咽喉,让她不由想到非典那年……当时城市与城市之间的气氛,也如此寂静得可怕。
“磨蹭什么!进去。”光头男人用力冲着木栅栏甩出一皮鞭,驱赶和恐吓着大家走过一道又一道栅栏。
最后将他们交给一个穿着皮甲的一个军官手中,得到一袋银币后连忙捂着衣袖快步离开。
“呸,就这么怕,瘟疫染身吗?孬种。”军官冲着光头男逃离的背影耻骂,然后快速命令一旁同样穿着灰衣瘦如柴火的年长妇人,将白悦她们带下去安排工作。
无路可逃的白悦三人,只能随着表情麻木的众人,认命跟在年长妇人的身后,向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村落,药味混着汗臭味、腐臭味越来越浓,不安更像一条毒蛇缠绕着白悦。
“悦悦。”张昕和彭静害怕地紧拽着白悦的手臂,而白悦吓得面颊苍白,仅能勉强能咬牙控制身体,让冰冷的躯体不像张昕和彭静那样哆嗦发抖。
而队伍中那些原本面无表情的灰衣人,有人吓得竟无法再向前迈出半步。
“哼。”领头的妇人,回头冲着身后吓得双腿发软人的小腹就是一脚,突兀的下颚微抬,公鸭嗓高高扬起,“进了这里,哪怕是死了,也不能抬着出去。你们就乖乖认命吧!”
妇人的话刚落,便立刻有士兵上前,拖着那些不敢向前走的人,向村落里拽。
面对如此严谨的守卫,白悦三人只能认命跟在妇人身后,走入药味、汗臭味和腐臭味最浓的村落中。
“啊——!”看着村落中面若枯槁,形如饿鬼,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分不清年龄的男女。
同白悦她们一起被卖到这里的青衣人中,终究有人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叫声。
更有人哭闹着,指着那些病人叫嚷:“瘟疫,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