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火锅,童真吃得恍恍惚惚。童墨画连问她三次吃饱没有,她都说没有。只知道夹菜,放进嘴里,吞下去。书言终于发现不对劲,问童墨画,后者只是沉默的摇摇头,他虽是他的哥哥,但因为从小到大很少在一起,从来就不懂自家妹妹。但童真因为猛吃而导致肠胃不适进医院的事他却记得很清楚,因此终于夺过她手中的筷子。
“都吃了四碗饭了,不要吃了。”
“噢。”童真答得很机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心很难受,生活没有希望。
童墨画去买单,书言带着童真在门口等,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小女孩,安静得像不存在。
“刚才你出去很久,是遇到什么人了吗?”他们在老食汇点了菜,菜上齐了,都不见童真回来,还是童墨画说要出去找找,才遇上慢吞吞来的童真。
童真摇摇头,沉默后小声道:“书言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书言听得不真切。也不敢推断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我说,你会有喜欢的人吗?”
书言望着童真半响,一双黑眸透露点点星光,然后他轻微摇头,像确定,又不确定。
童真没在说话,书言还想说些什么,被买单出来的的童摩画打断。
“现在还早,我们送真真回去,再去一趟星河怎么样,过几天上课了,可就没这么悠哉了。”
星河是间文艺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其实不太相像,童真被童墨画带去过一次,那是间很大的厅子,里面有品茶的人,喝咖啡的人,还有看书的人,最为特色的是中间有多种乐器设施,爱好唱歌的人,都可以上去文艺两句,但大多都是些很平静的歌曲,不似于酒吧那种DJ范,整个格调诠释的就是一种幽美意境。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们去玩吧,早去早回。”童真说完,快步出了巷子,童墨画与书言追上的时候,只看得到远去消失在人群的身影。
“我这个当哥的,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妹妹了。”
“明显是从未去了解过。”
“这不是没办法么,从小也没正经呆过一年。到底是怎么了呀,这丫头来的时候还挺正常啊,怎么忽然就变了。”
“她刚才是见到什么人了?”
“我跟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
“不过,这么早见到她,是不是应该争取当个初恋什么的?结婚对象是初恋情人,想想都是多么美好的的一件事啊。”
闻言,书言沉默半天,扯出一抹笑“也许,已经晚了。”
——
有人说过,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使你再喜欢,也注定要放弃。
童真人生中第一个爱的人,告诉了她,什么叫心痛。
一夜已过,童真仿佛觉得熬了一个世纪。
“童真你昨晚去偷人了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就顶着个黑眼圈么。
“你才去偷人了。”谈谈就是谈谈,明明昨天还苦恼着上学的事情,今天竟然就当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要是她能有她一半的功力,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童真回头看了看教室最后面的位置,与同学们桌上堆满的书相比,那个位置显得孤单清冷,上面空空如也,位置的主人还未到。
已经八点钟了,他不会来了吗,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吗?童真心不在焉。
“童真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
“啊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蒋傲那个王八蛋,明明我都没有下很重的手,但他硬是说被我打出了脑震荡,恰好昨天我老爸带着我去找校长,他就在旁边。当时他到是没说什么,而且校长还很答应了我爸爸转学的事情,但是蒋傲说今天要我去找他,不然,就把我揍他的事情告诉他老爹,让我乖乖转学,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师适时走进教室,身后并没有同学进教室的动静,然而她再也不敢回头;压住心事,对谈谈低声道:“既然你转学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你还怕他干什么。”
谈谈也压低了声音:“可是,他是蒋傲也,万一他对我动手怎么办?”
童真翻了翻白眼,老师开始讲课,她不敢再讲话,只得写在本子上:“好歹人家也是一个男生,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生动手。”何况,你根本就不像个女生。
谈谈望了眼没关注她们的老师,在本子上回:“对是对,可是,万一他看上我的色,怎么办呢?”
“谈谈同学,你有病吧!!”童真将感叹号写得很重,简直是自恋妄想症,无药可救的那种。
童真再不想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再不理谈谈。只是,一天下来,她竟然没能听进去一节课,杂乱的心情,就像谈谈下课奔出去的表情一样,不知所措。
人生第一次,因为别人的缺席,丢失了自己,童真很迷茫,就连现在下课,也没有心情回家。
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谈谈凳子上的书,想给她送过去,忽然想起谈谈是去找将傲,他会跟将傲在一起吗?她要不要去看看?就当是去找谈谈好了,想着她匆匆收东西,跑出教室。
有人一阵风似的从身边跑过,慢半拍的童墨画才发现这人怎么那么眼熟;转过头去,却没有人影,到童真教室,里面只有两三个女孩子在打扫卫生,见到童墨画的眼里闪过惊艳。
“请问,你们班的。。”
“她走了,刚才很匆忙的跑出去。”书言在童墨画身后道。
童墨画哦一声,两人便走了;教室内还等着答话的几个女孩瞬间失了色;
“哇,国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两个大帅哥,哪个班的啊?”
“后面那个叫书言,是今年才转学过来的,前面那个,没见过耶,难道新转来的?”
“他们来我们班找谁啊?”
“不知道。你们说他们和卢安泽,谁更帅一点?”
“我觉得刚才这两个更帅。”
“嗯。不过今天卢安泽怎么请假啦,谁知道啊?”
“他从来不跟我们讲话啦,谁会知道呢。”
童真在校门口追上了谈谈,但还没说上话,谈谈便上了将傲的重型机车,轰鸣之后在她的视线离去;可童真却不自觉一笑,因为她清楚看见,那最后一辆上面骑着的黑衣少年,分明是,卢安泽。
他没事,就好,他还会来,就好。
喜欢一个人,他也喜欢你,那是幸运;他不喜欢你,那是命运。可是知道他还好,那大概就是喜欢最大的回报了。
童真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忽然间便云郎风清,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出来,也道不明白。
“童真,谈谈呢?不是说好今天去图书馆吗?”
闻声回头,是玉溪,她与她们不在一个班级,下课时间点也经常不一致。
童真把蒋傲接走童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玉溪则有些担忧。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毕竟,蒋傲不是什么善类。”
“没事的,再说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谈谈,她还能吃亏么。”
“也对,那好吧,只有改天再去图书馆了。那我要先回家了。”
“嗯,拜拜。”
与玉溪道别后,童真也往家里走,却不曾想,竟会碰上让她心惊肉跳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