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听说你住院那段时间还有人送玫瑰花呐。”李梦雪打趣着,一只手托着腮,意味深长的说道,“会是哪位暗恋你的人呢?”
许苑脑海立即浮现林枢遥那桀骜的脸,笑容也像是硬生生泼了盆冷水:“那是有人在恶作剧,故意耍着我玩呢,而且那花还是送错了的。”
“好吧。”李梦雪点点头,又回归沉默,好像实在找不出任何有趣的话题一样,但她又不甘就此安静,突然又扬起脸,半开玩笑的问道:“哎,你有没有想过和柏子郁的关系更进一步啊?”
“咳咳!”许苑刚吸了口草莓牛奶,差点喷了出来,“你这玩笑开的也太突然了。”
“哈哈,对不起。”李梦雪递给她几张纸巾。
许苑认真的解释道:“我和他绝对不可能,你放心好了。”
李梦雪有些害羞:“这……我就是随便问问,又没我的事。”
“是吗?”许苑故意拖长了尾音,一脸坏笑的瞅着她。
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许苑的脸上,她呆呆的看着李梦雪羞涩满足的笑容,好像身体的某一部分剥离了一般,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不想看到李梦雪这种笑容,好像是——吃醋?
许苑不禁叹息一声,对自己狭隘的心理有些反感。
与李梦雪告别后,许苑再一次折回这家甜品屋,店老板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就在他面前,许苑一脸歉疚:“抱歉,刚才不方便拿呢。”
店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放在心上:“理解理解,昨天你预定时我就猜到是送人的。”店老板笑容满面的将粉红色的包装交给她,“刚才是不好意思当着你朋友面拿吧,喏,这个包装喜欢吗?”
“谢谢。”
听说黑天鹅蛋糕是这家店最有特色的,不算很大,但非常贵,许苑将攒的钱全部用在这里了,精致的礼盒包装上还挂着一张粉色的心形贺卡,许苑在出门时悄悄给摘了下来。送给他的糕点,一定是要特别,但这张写着“Love”之类字样的贺卡,真的是多余,不过看在非常好吃的份上,以后存够了零花钱,会买给佳艺她们尝的。
后来,柏子郁在接到这个黑天鹅蛋糕时,惊讶了很久,他认真审视着这个“突然而又来历不明”的蛋糕,就好像是“含笑半步颠”似的,接也不敢接。
“不吃我自己留着,亏我还想着你呢。”许苑翻了个白眼,欲要收回。
柏子郁本能的抢过来,生怕她回心转意:“别啊,我只是想你怎么给我买的?”
“我只请李梦雪吃甜品,某些人吃醋一整天呢。”许苑瞄了他一眼,然后自言自语道:“算是对我住院期间的回礼吧,我可是搭进去一个月的饭钱呢。”
后来许苑又看见他久违的笑容了,有人形容女孩子柔情似水或者英姿豪迈,但也有人那样说过一句话——“如花儿般的美少年。”这样女性化的词用在男生身上是不妥的,不过每次柏子郁笑的时候,许苑都会情不自禁想到这句话,这能怪谁呢?他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柏子郁吃东西的动作非常优雅,即使是女生见了或许也会自愧不如,许苑见过食堂里的那帮男生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好比是一群饿狼在撕咬许久不见的珍味。或许这就是每个人自身气质和修养的差异。
说到吃饭,接下来这一阵子许苑确实没有花钱,中午不再留校,能与柏子郁一起回家也很不错。
至于早饭,不管许苑有没有吃,课桌抽屉里总是会有温热的早餐,再一瞥果果,想让她解释一下,但她从未给许苑一次问的机会,每天毫无变化,牛柳卷饼和草莓味的牛奶——都是许苑爱吃的。
让人惊讶的是,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果果说自己没花钱,傻子才会相信,没花钱?那这早餐是捡的?
第二个星期开始,许苑开始拒绝,故意没有和她说话,每天早上到校第一件事就将早餐还回去,到第三次时,果果实在憋不住了,对她说这是别人送的,至于是谁,果果死都不肯说。
许苑严肃的警告果果:“如果再不停止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紧接着,在这段期间班主任又恢复了许苑的英语课代表职责,每天早上第一个找果果要试卷,被点名提问时也不再告诉她正确答案,许苑心想:小样,我看你能撑多久。
果果也实在憋不住了,在体育课上闷头跑去商店里发泄一通。
商店门前台阶,果果猛灌矿泉水,恨恨的瞪了眼正在结账的林枢遥:“都怪你这混蛋,为了维护你,我都被许苑无视了,”果果大手一伸,“薯条快拿来给我!”
“喂,知不知道什么叫恬不知耻?你答应过我保守秘密的呢。”林枢遥将购物袋扔在她脸上,“这一次给我好好想想怎么办,如果你以后还想蹭饭,就给我用点脑子行不行!”
果果长叹一声,埋怨道:“主要她太敏感了知道吧,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每天都有免费的,谁都会起疑。”
林枢遥翘着腿,仰望天空,棱角分明的侧脸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是不是吃腻了啊,明天要不要买别的口味呢,我靠,可真难伺候。”
果果朝他扔了一块薯条:“你还想怎样,她迟早都会知道是你做的。”果果泄气了,很悲悯的看着林枢遥:“要我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几个本来就讨厌你,许苑现在就想着怎么避开你,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林枢遥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说啊,这几天蹭饭蹭的很爽是吧恩?”
果果大笑一声,嘲讽道:“我看你除了钱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蹭你蹭谁。”
“靠,真是厚颜无耻,不愧是陈宏喜欢的调调。”
果果撑着双臂,凝视着远方,安静一会,突然笑道:“喂,我问你,你这么在意许苑,是因为和卓越打赌还是因为你觉得对她有歉疚?”
林枢遥不耐烦的跳起来,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问这么多干嘛!”
“看吧,又来了,”果果指着他皱了皱眉,“就你这性格,能让人有好感才怪,就不能学学人家柏子郁?人家只知道对女生温柔,你就只会加害与人。”
提到柏子郁,林枢遥身子一僵,走了两步停下来,一脸不甘心:“妈的,你以为谁想针对她啊,如果不是当初那个谁告诉我……”
“怎么了?”果果警惕的站起身。
“切,不说了,”林枢遥不耐烦,大步离开,果果紧随其后,不依不饶道:“你要是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以后关于许苑的事别来问我。”
果然,这番话起了效果,因为被威胁了,林枢遥脸色有些难看:“敢威胁本大爷?你皮痒痒了?”
“啊,不想说就算了,以后我也会什么都不说的。”果果斜视他一眼,昂首阔步的从他身边走过,不忘扬了扬手里的零食,“谢了啊。”
“等等。”林枢遥有些急了,赶紧冲她背后叫道,“谣言说,她为了引起我的关注装作不理不睬的样子,知道吗!本大爷什么时候受过那种待遇啊。”
果果转过身冷笑:“哪个蠢货说的,我靠,许苑那是讨厌你,这种谣言都信,活该。”顿了顿,果果放轻了声音:“谣言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你那时候总针对许苑应该不止这个原因吧,加上许苑在医院时,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早一步探望过她了吧?”
林枢遥一惊,刚想反驳,果果赶紧打住,得意道:“别不承认了,那天我们一起在医院长廊时,你可是非常轻车熟路的就找到许苑所在的病房呢。”
林枢遥下巴绷的紧紧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果果一会,他没有反驳,也没有露出因被拆穿而恼羞成怒的表情,默不作声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