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女孩儿起来,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男人的影子,叫了几声叔叔,无人应答,女孩儿看了看写了字的地方,结果发现哪里还有字啊,地上的字,早已被人擦去,想是被那个男人擦了的吧……
既然人已经等不到了,女孩儿也就自己走了,没走多久,饥民的队伍发生了暴乱,不少人在这场暴乱中受伤乃至丧命,女孩儿因为身子弱,力气小,再加上许久没怎么吃东西,便在这场暴乱中被无意击伤,倒在了地上。泥土,沾到了脸上。血,染红了衣裳。
女孩儿强撑着往前没再爬多久,终是耗尽了气力,叫了声“母亲”便昏睡过去。
……
路上的行人已渐稀少,饥民也死的死,伤的伤,有暴乱中被打死打伤的,但更多的是累死的,饿死的。
伏尸遍地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喊声:“子夫,子夫……”却是一个妇人带着一群孩子们找了过来。
女孩儿在梦中想起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响起了那熟悉的歌谣:“富亦乐,贫亦乐,甜亦乐,苦亦乐。同苦同甘,安之乐之。齐家齐室,心善志坚。”似是有所感,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一群人找寻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子夫,子夫……”“姐姐……姐姐……”
一群人的唤声,终于唤醒了昏睡中的女孩儿,看到大家后,哭着道,“真的是你们!”
“姐姐,是我们,真的是我们”“我们不能丢下你”“子夫,母亲若是寻不到你,这一辈子也难心安啊……”“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多么苦,都要在一起过……”“以后我们谁也不能丢弃谁……”
女孩儿躺在母亲的怀里感动地回应。小男孩儿也哭着道,“我不跟父亲,我要跟着你们。”妇人怀中的女孩儿惊喜问道,“真的?”
“嗯,你们姓卫,我也姓卫,我以后就叫——卫青”
……
时光流逝,转眼间已经九年过去了……
上林苑里,皇帝携文武百官于此春猎,一位英俊的少年纵马绝尘而过,手拿一张弯弓,身后背着一壶箭,追着前面的猎物。
一只鹿就在眼前,少年就要弯弓射箭,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卫青……住手!”
少年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纵马追来之人拜道,“君侯,有何吩咐?”
“你还问?我不是说就让你猎几只兔子,为本侯争争面子也就算了嘛。那些猛虎野猪,是留给丞相、太尉的,这些鹿是更不能碰的。你小小马奴竟敢去追鹿,我是见你平时恭顺,才破格带你前来狩猎,你反倒害我!”华袍男子道。
“卫青知罪。”少年再拜。
“好了,猎物也够了。这野外荒林,了无人烟,离队太久不妥。回去吧!驾!”该君侯说完,打马转身而去。
“诺”一众人等自然应诺。
……
上林苑狩猎大帐外。
“丞相,皇上还是没有找到……”一名小校对着一群人中的一人道。
“再派一队人马,从东边去找!”丞相道。
“诺!”小校应诺前去。
“律……”一人打马前来,翻身下马报道,“丞相,还是没有找到。”
“再去找……”于是小校再次应诺前去。
“丞相,太尉,稍后太皇太后群宴百官,若是不见皇上,该如何是好?”众人里一位油头粉面的男子说道。声音不阴不阳。
“韩大人是皇上的伴读,理应在皇上身边。为何皇上没有回来,你却安立于此”又一位官员对着刚刚出言的那位韩大人说道。
“韩嫣知罪!”那位韩大人喏喏地道。
十数步外,刚刚的那个君侯对自己的一众属下轻声言道,“位高权重又如何,人头在项上才重要!呵!”众人以为然。
……
忽然,一阵马蹄声答答传来,一群人打马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少年,其中一只马身侧还挂着一只猎来的鹿。众人见到后,无不喜道,“皇上回来了,皇上回来了……”
少年翻身下马,来到等候着的众人面前,一众官员里面为首的丞相对少年作揖道,“恭喜陛下得鹿而归!”其后,众人齐齐作揖唱道,“恭喜陛下得鹿而归!千秋万岁,永固河山。”言罢皆是跪拜在地。
少年身后一位礼官太监道,“敬谢行礼!”拉着长长的娘娘腔。
少年飒然一句“起来吧。”众人皆谢礼后长身立起,跟着少年入营帐内。
“朕今日猎鹿,群臣宴聚,更添气象了。”少年意气风发,言罢转身面对众人大笑。
“陛下英明神武,群臣服膺,何不借此气势推行新政?”众人中一位道
“朕知道,你们为朕好,可太皇太后爱好‘无为’定不会同意。”少年道。
“陛下,太皇太后治国之道,确曾固国守业,但时移势易,何况陛下已冠,理应亲政。”又有人劝道。
“臣恳请陛下御准臣等在早朝上所奏。”众人皆拜道。
“臣恳请陛下,朝事不再上奏东宫。”那人又提议道。
“太皇太后毕竟是朕的祖母,若处理不当,恐怕……”少年忧虑道。
“陛下,若忧军中无人,末将属下亲兵,尽听皇上差遣。”一位披肩大汉拜道。
“这不等同于逼宫么?……今日与太皇太后宴聚。此事,容后再议。”少年道。
……
礼乐齐备,一支队伍迤逦而来,中间一人穿戴华贵,一众人等也是簇拥在后,左右尽皆有人搀扶。
“孙儿恭迎太皇太后!”少年皇帝当前拜倒,其后众人皆拜“恭迎太皇太后。”
“大家都平身吧。”“谢太皇太后”“陛下圣安”
“彻儿,听说你去狩猎,猎得鹿来,勇武超群,果然是高祖皇帝的好子孙啊。”太皇太后高兴道。
“孙儿知道,在狩猎过后,祖母要宴请百官,特意猎来,献予祖母。”“好”众人迎着太皇太后来到了殿上的主位坐下,皇帝立于其侧,老人“夸赞”道,“彻儿真是孝顺啊,这鹿肉就在稍后的宴席上,与众卿共享吧。众卿都是皇帝的辅弼之臣,哀家代皇帝为众卿带来一物,予诸位鉴赏……来人,呈上……”
有兵士应诺手捧一物走上前来。主位上的老人说道,“打开!”兵士打开,众人看后不禁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