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晏躺在床上,不断地数羊想让自己赶快睡着,但是,这一觉醒来正是有精神的时候,哪来的困意?再加上方才车祸的残景实在太过深刻,就像幻灯片一般在归晏的眼前不断地重演,每每回想一次,都令人心跳不止。
“我去!”
随着一声怒喝,宿舍的门砰然打开,是荀懿和其余几个舍友回来了。
“归晏!还睡着那?!”
荀懿的大嗓门一腔嚎出去,归晏总觉得会震塌房顶。
“寿星爷是不是生病了?”洛赞奇边放包边问候着归晏,他自打听到归晏的名字之后就自作主张地叫归晏为寿星爷了,他还振振有词地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咱归晏出生就顶着一万年的阳寿,活脱脱的寿星爷啊。”
这么一来二去的,全楼道都知道CA1宿舍有一个寿星爷了。
而赵觐恺觉得,归晏直到今天都没有杀了洛赞奇,全因为这个没脑子的人因为叫喊着自己要锻炼身体,便“擅自”每天给全宿舍打水,一天两趟,不管你水壶空还是不空。所以介于这个原因,整个宿舍的水常年不仅都是热得,而且都是满的。
“归晏,是不是不舒服?”赵觐恺睡在归晏的邻床,三两下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后看着一脸紧张,连嘴角都在颤抖的正在属羊的归晏。
“你嘴在发抖诶?是不是打摆子啊?”赵觐恺看着归晏这副样子,语气变得紧张了起来。
“啥?寿星爷打摆子?”刚刚提起四个壶的洛赞奇听到这事,慌忙把壶放下,趴到归晏床边。
这架势,还睡什么啊睡。
归晏忽地睁眼坐了起来,这把周围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吧?”赵觐恺距离归晏最近,归晏这一动作,可把他吓到了。
“没事。”归晏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心情。
他现在半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今早你们怎么没有叫我?”归晏缓了一下,问道。
“没叫你?”荀懿大嗓门又扯开了。
“我们倒是想叫你,但是天晓得你这祖宗大清早跑哪儿去了。我五点多起来放水,你小子闷声不响地就从房子里面出去了,我还跑过去看了一下,然后你小子就在阳台上面观天象,早上我们走的时候你也不见了,我们都以为你去教室了,结果你小子也是野到不行连面都没露,现在倒还问我为什么不叫你?!”
“寿星爷,你这还有梦游的情况啊,可别吓我。”洛赞奇有些畏惧地看着归晏。
梦游?自己会梦游?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梦?
不行,现在需要尽快回归到梦里,然后再去找那个人。
“你们有没有什么能快速入眠的办法?”归晏问道。
“你这不是才起吗?又睡啊?”洛赞奇疑惑。
“先说有没有。”
“一瓶二锅头,保管顶用。”
“好,我知道了。”
归晏从床上一个鹞子翻身,迅速整理衣装准备出门。
“喂,你不会要去买酒吧?”荀懿问道。
“不然呢?”归晏拉开门正准备走。
“哦,那顺便给我带包烟呗。”荀懿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
“别这样看我,这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啊。”荀懿翻身上床,又开始听他那悠扬的歌声。
归晏出了校门,看到门口的伤者已经被移走,警察正在画圈点位,清理现场。
看着马路上依稀可见的血痕,归晏心中一凉。
迅速买完东西,急匆匆地准备走,正准备过马路,一辆车却停在了归晏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个老人的面容,看起来颇为慈祥,眉目间也含带着无尽的慈悲,从衣着和车辆款式来看,这老人的来路也是不小。
“小伙子,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事?”老人的声音也是温润如斯,想来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个谦谦君子。
“可以,您说。”归晏应道,他对知书达礼的人一样以礼相待。
“你见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呢?”老人从作为旁边拿起了一个卷轴,对着归晏徐徐展开。
正是归晏在梦中看到的那幅画!
“你是……!”归晏直接愣在了原地。
“小伙子,你看我们能不能上车说这件事?一直停在这儿,也有碍交通、”老人微笑着,给归晏打开了车门。
上车?
归晏还在犹豫,他也想起前天遇到的那个老人,一样地穿着华贵,气度不凡。
莫非这两个人认得不成?还是说他们和那个上谕有什么关系?
“嘀嘀——!”车喇叭的响声陡然响起,还参杂着司机的喊声。
“不走能不能不要挡路啊!”
“这地方没有交警吗?”
“有钱人了不起啊!”
一连串怒骂声将归晏拉回现实,而车门内的老人依然望着自己在微笑,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
“喂!前面的走不走!”后面出租车司机已经在怒喝了。
这一喝,归晏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车,车子也旋即向市中心驶去。
车子在行进,车内的人却没有说话。
归晏看着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人却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从两人中间的扶桌上取下茶碗轻啜一口,看起来极其优雅。
“我。”归晏忍不住想开口。
“莫着急,待会儿,我们有的聊。”老人打断了归晏的话,依然低头品茗。
归晏看到老人这样,不得不压下心头的疑惑。同时他也在问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上了别人的车?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有钱人,而面前这位老人绝对是有钱人,应该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到底找自己做什么?
归晏看着老人品名的悠然,再反观自己的不淡定,瞬间有些释然,
或许一会儿,就会有答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