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蒙十分怀疑自己比较吸引被遗弃的孤儿这类人。
自从苍天跟着红色鹰隼们走了,老卡莱蒙就觉得身份内疚,毕竟这个来历非同寻常的少年是他捡来的,有点蠢,这没关系,相处了几天,卡莱蒙和四个守卫对苍天都很有好感。如今他变成了人质,以赏金猎人的个性,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老卡莱蒙还是很担心。
碧翠丝回家之后并没有办丈夫的葬礼,她甚至没有原路返回收集那已经被乌鸦撕咬到不行的尸体,而是迅速派出了一名守卫,召回前方出走的小镇居民。毕竟那些人比自己早走了仅仅一会儿,虽说耽误了半天时间,但快马加鞭,肯定是能赶上的。
这一天,碧翠丝和牛顿跟着卡莱蒙进入了当初发现苍天的树林。而四名守卫则是在四周观察,清扫障碍之类。即使是第二次走,也依旧耽误了很长时间。到了第二天凌晨,卡莱蒙才看到熟悉的景色,决定休息,众人早已累的半死了。
尤其是牛顿。牛顿和所有大多数在这世界上的孩子一样,希望自己有个强壮的体魄,平时光着膀子走在外面,能让大姑娘小媳妇瞧瞧自己的八块腹肌。然而这世上并没有撕裂者,也没有深蹲,所以大多数这些孩子,都选择了练习搏斗。对,搏斗,就算是红色鹰隼,也差不多算是搏斗家罢了。至于武术,例如无面人艾丽亚·就是不死的水之舞,那可不是平民能接触到的啦。
如今,牛顿已经练习剑术整整八个月啦,就连汉斯也惊叹于这孩子的机灵劲,很多技巧根本不用说,就能使出来,当然,论实战,他缺乏的太多了。牛顿总体来说还是非常英俊的,无论是黄金般的双眼还是就红色的头发,都是美丽之神维纳斯的偏爱。
然而,牛顿在吃苦上,还是很欠缺的。他脱下自己的兽皮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趾,发现已经磨破了,一颗白白的凸起在他脚趾上张牙舞爪,疼得他受不了。于是他拿出自己偷偷买的匕首,想把那个看起来像是传说中水泡的东西戳破。
“消毒啊,白痴。”忽然,有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正想问是谁,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一股泥土味重进来他的鼻腔。此时,卡莱蒙父女和三位守卫已经入睡,只有汉斯一人站在远处打盹。
趁着火光,牛顿看见这个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臂上写着一行他不认识的字。
“我把手松开,你不许叫!”那人说。
随即,卡莱蒙又可以大口的用嘴巴呼吸了。他急忙转身,看见一个黑色短发的男子,右手撑着地,左手捂着肋间,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
牛顿见来人仿佛受伤了,想到此人未曾伤害过自己,就问道:“你受伤了?”
“这个问题等会再说!”男子吸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你们是什么人?”
虽然牛顿很想把卡莱蒙他们都叫醒,但是想想对方看似和自己差不多大,还受了伤,多半是来求助的;就算不是,如果自己连个受伤的同龄人都解决不了,那也太没面子了,随即就说了实话。
“你是说里面有个魔法师?”这男子脸色瞬间十分精彩,“就是那种一念咒语就漫天火焰的魔法师?还是挥着根帮帮使用什么索命咒的法师?”仿佛他的伤口也不疼了。
“什么?”
“哎呀,”男子十分激动哦,抓住了牛顿的胳膊,“哈利·波特和耐奥祖你认识哪个?”
牛顿傻傻地摇了摇头:“都不认识。”
“这个世界有兽人吗?”
“有。”牛顿点了点头。
“有个叫萨尔的吗?”
“他是塔塔穆恩的先知。”
哪知先知两个字一出口,这男子忽然面色出现一丝果然不出所料的神秘微笑,就一头栽了过去。
···
“一定是我的命格比较适合遭遇黑发的年轻人。”卡莱蒙看着汉斯背上的黑发少年,挠了挠自己灰色的头发,“他还问什么了?”
“他问这个世界有没有兽人?”
“嗯?”卡莱蒙眉头一紧,“他原话说了这个世界吗?”
开玩笑,这个世界有没有兽人这是人尽皆知的好吧。兽人可是曾经人类众多的天敌之一,照理说,现在的小孩在口耳相传之下,对“残忍无知”的兽人往往都深恶痛绝,怎么可能有人问:这个世界有没有兽人?这个世界?他如果说的是:这个地方,那老卡莱蒙无话可说;如果是从前,他也不会太惊奇,但是自从见到了那棵天地间少有的植物魔兽以后,在苍天开口以后,他对这些词语都十分敏感了。为什么?因为苍天也问过,这个世界怎么怎么···当初卡莱蒙只觉得回答一个失忆的魔法师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现在···他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们该不会是次世界来的恶魔吧?”
没错,无论是不死者,还是兽人,还是恶魔,都不是这个世界最早的原住民。他们最早的神明撕开了世界的界限,用某种门路,才使得他们进入莱恩界。当然,这是吟游诗人的说法,也是大多数人所了解的解释。然而和兽人不同的是,恶魔们并没有完全进入,他们的门并不稳定,每次开启之后都需要再过几百年,才能打开门,放进一批人来。如今这个世界之内的恶魔建立了一片魔土,吸血鬼伯爵克拉塞西尔统帅着他们。但时不时,还会有小股恶魔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虽然卡莱蒙没有见过恶魔,但是炼金需要,他用过恶魔身体的各个部分。显然,他左看右看,都没有在这个黑发黑衣的少年身上找到任何触角、犄角、翅膀或者尾巴之类的。
他十分怀疑,先后捡到的两个家伙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当初的洞穴,只是这次进去之后,洞**空空如也。
“那头魔兽走了?”卡莱蒙可是抱着请罪的心思来的,一来那头魔兽看上去温和无比,二来,自己把苍天带走,又让他成了人质,如果这棵树肯出手相救,那必然是极好的。
正当众人要走时,隆隆的巨响传来,接着阳光仿佛都集中在山洞顶部的窟窿上,照了进来,接着在光柱中,出现了一个虚影。那是一个身穿褐色麻衣的男子,双瞳发出淡淡的绿光,虽然只是一个虚影,但卡莱蒙觉得整个人身体内的生机都要涌出去了。
“凡人。”他刚刚一张口,那黑衣少年就清醒过来了,看见绿色的虚影,只觉得一种东方玄幻色彩扑面而来。
“尊敬的大人,”卡莱蒙听见凡人两个字,没有一点惊喜,反而头皮发麻,“请问我可否知道您的名字?”
什么生物会这么称呼人来呢?龙族,以及被龙族列为敌人的神明们。
“我们之前见过的。”那虚影说,“你还有我的头发。”
牛顿此时一脸惊诧的看着老卡莱蒙,而四个守卫则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汉斯则叫道:“那棵树!是那棵树!”
卡莱蒙强忍着用火球术把汉斯拍死的冲动,再次向虚影行礼。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大木神尊,”虚影微微一笑,“我有件事要拜托你,还有···你。”说罢,他朝着黑衣少年一指。
“我果然是被神选中的少年啊!”黑衣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而下一句话他就···
“你和苍天对这个世界都是不详之人。”那虚影说,“你要找到他,然后寻找一座白色的宝塔,一座和这方世界大不相同的白色宝塔,我在那里等你们。否则,这方世界将会被毁灭。”
卡莱蒙和其余人心下大吃一惊。
黑衣少年嘴角一抽,就说:“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们都不属于这世界。”虚影回答,“你们对着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负有责任。”
“苍天是谁?”
“我在那里找等你们。”虚影言罢,消失在阳光里。一片狭长的绿色树叶飘进了黑衣少年嘴里,随即绿色光芒一闪,少你发现自己已经不疼了。
他转过身,只见七人都盯着自己,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他问道:“请问你们认识苍天吗?”
“认识。”卡莱蒙说。
“他是谁?”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跟我很像吗?”
“黑发,只不过他本来是金色的眼睛,说完那几句话,就变成了黑色的了。”
“他说什么了?”黑衣少年问。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啊,”黑衣少年狡黠一笑,仿佛天地间都涌过一股邪气,“我叫无天,有我无天!”当有我无天这句话出口后,之间一道血红色的雷霆瞬间就从窟窿中劈下来。
卡莱蒙苦笑,又一个名字里带天字的。
“现在能告诉我他说什么了吗?”黑衣少年往边上走了一点,看来是害怕被雷劈到。
卡莱蒙随即回想到那天的景象,只觉得历历在目,震撼人心。
“他左手指天,右手之地,全身放出大光明,眉间璀璨无比···”卡莱蒙有些陶醉。
“等等,”无天神色现在非常奇怪,奇怪的无以复加,“他是不是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你怎么知道的?”
无天抹了抹头上的汗,久久不说话。
牛顿有些急,问道:“怎么了?”
“原来是他···”无天看了一眼牛顿,“就算你姓艾萨克···你也比不过他···”
“他是谁?”
“世尊···”
“谁?”
“呃,”无天只觉得面前满满都是一种奇怪的卷发,“就是一个喜欢拿爪子拍猴子玩的印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