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御风刀显然对此有些冷漠,仍旧冷着脸,一言不发。
梁铭飞眼珠一转,道:“诸位,你们放心,我等修真之人,仁义当先。此番必然捉了那凶兽,保诸位之安康。”平时的小淘气,此时此刻,竟然俨然成了大侠一般。陈皮看到梁铭飞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差点儿没笑出来。
安抚众人走了,何老幺与他老妻下厨做饭,陈平三人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修真界的凶兽,多是炼丹炼器的好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祟,若是捉了,大概能换不少晶石。”梁铭飞嘿嘿的笑着,低声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太过厉害的东西,咱们三个应该能应付。”
御风刀拧了一下眉头,说道:“真的是凶兽么?那白二的伤口,明显是剑诀所为。”
梁铭飞说道:“我听闻有些凶兽,也是会一些剑诀的。这样的凶兽,都极为厉害。”他跟随杨欣学习炼丹。炼丹之道,不仅需要熟知药材之类,有些野兽血骨皮肉,也是需要了解的。对于会剑诀的野兽,也却如梁铭飞所言,是存在的。当然,这种野兽,也就不是普通野兽,而应当称之为“灵兽”了。
陈平沉吟道:“先看看吧,不管是人是兽,能帮下这些村民,也算是积点德。”想起那老村长哀求哭泣的神态,陈平便心有戚戚然。按说身处这异世修真界,陈平确实做好了血腥杀戮的心理准备,可乍一遇到普通人惨死,到底还是心中愤恨,忍不住想一探究竟,捉了凶手。
何老幺夫妇准备的饭菜倒是很丰盛,都是一些山中野味儿和河中鱼虾。陈平三人平日里在荡天门,不过吃点儿干粮咸菜之类,美酒佳肴,也就只有御风刀和梁铭飞算计陈平那两回才吃过。此时见了美味佳肴,自然是几乎要垂涎三尺了。
何老幺的妻子的手艺不错,莫说鱼肉,即便青菜蘑菇,也是清香四溢。梁铭飞和御风刀吃的满口生津,手上也尽是油腻。陈平可不像两位师兄一样没心没肺。他知道,何老幺如此款待自己,肯定是寄予了极大的希望的。说不准这些美食,还是他们众人一起凑来的。
这些村民亲人亡故,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大吃大喝他们含泪做下的美食呢?
不过到底也是有些饿了,陈平也吃了不少。每吃一口菜,陈平都不禁在心中提醒自己:“这菜的分量很重啊。若是不能帮他们解决了那凶兽,也愧对这桌美食。”
吃的痛快了,梁铭飞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枚一品晶石,放在何老幺面前,“拿去。”现在的他,因着有陈平这棵“摇钱树”,手头很阔绰。
何老幺一看到晶石,愣了一下,拿起晶石,冲着梁铭飞连连道谢。
这穷山沟沟里,晶石无疑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对于这对半辈子都过着苦日子的老夫妇而言,一颗晶石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吃喝完毕,陈平三人开始跟村民们详细了解情况,之后结伴上山。
山间老林,绿树成荫。
午后的天色,凉爽宜人。虽然看似美景良辰,却也暗藏凶机。三人之中,一个筑基,两个心动,修为都算不上高深,确实不敢大意。
存在了无数岁月的老林,总难免给人一种幽深恐惧又焦虑不安之感。
陈平和御风到都屏气凝神,生怕遇到什么不测。
倒是梁铭飞,一直就那么嘻嘻哈哈的样子。
梁铭飞抱着陈平的肩膀,一边走,一边抱怨着陈平这两年净长个子不长心眼儿了,现在他抱着陈平,都有些不方便了。
陈平实在不习惯被梁铭飞的胸部撞来撞去的,推开他,说道:“就不会好好走路?”
梁铭飞啐了一口,又去纠缠御风刀,刚要开口,看到御风刀冰冷的神态,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陈平看梁铭飞悻悻然的神态,微笑了一下,也不理他,双手分着乱草,往前而行。
三人一直来到白二死亡的地方,沿着白二跑来时的草木动向细细查看。
一直跟着走了数十丈远,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这三林之间,土地湿润松软,很是容易留下脚印。若是平常修真者,举手投足张弛有度,自然不会留下明显痕迹,但若是白二在惊慌逃命的话,脚下肯定很重,留下脚印,也是正常。
可此时,竟然再也没有任何脚印了。
地上落叶杂草层层,早已跟地表几近融合,想要抹去脚印之类,却也不难。
“不可能啊。”陈平四下里观望,凝眉道:“难道这凶兽的智商已经高到了知道抹去痕迹的地步?”
痕迹无故失踪,陈平开始怀疑那些村民的死是不是人为造成的了,至少白二的死,很古怪。
有没有凶兽会使用剑诀?陈平不知道。不过……
冷静想来,陈平觉得,如果真的是凶兽作恶,那凶兽为何不直接吃了白二?难道野兽也会因为梁铭飞的一声断喝而惊走,竟不顺便带走已经猎下的食物吗?
成片的古树遮天蔽日,荒草丛生,与荒凉的轮回域不同,想要看到数丈开外的物体,都要走过去才行。
陈平说道:“死者是个修真者,虽然修为不高,但普通人或凶兽想杀他也不容易。我更怀疑……杀他的人,同样是修真者。”思索片刻,继续道:“杀他之人把痕迹抹掉,肯定是不希望我们找到他们。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固定的。如果是流动作案,那就没有太大的必要抹掉痕迹以保护某些地点了。
这么一分析,陈平也就愈发的感兴趣了。
他相信,这起“凶兽作乱”事件,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陈平觉得,从杀人后扫除痕迹、修真者也被杀死、村民频繁死去等等一系列状况来看,难道是因为那个疯子一样的分神期高手来到了这里?疯性大发而杀人?这似乎不对,毕竟疯子就是疯子,应该不会扫除死者逃跑的痕迹。而且死掉的那个修真者白二,连筑基期都没有,不过沐浴期而已。那分神高手若是想杀他,只怕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决计不会让他跑这么远的。
既然杀人之后又抹掉了痕迹,不让人追踪,那么,是否说明那些村民和白二都发现了什么,被人灭口了?
陈平估算,杀死白二的人,应该在金丹以下,至少一个金丹甚至灵寂期高手想杀一个沐浴期修真者的话,绝不会让他跑出这么远距离。
三人在山林间一直搜寻到暮色降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倒是采了不少新鲜野果。便折回了那村落里,打算翌日再做计较。
何老幺家中简陋,唯有一间客房,本欲让陈平三人分开住在邻居家中,不过梁铭飞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一个房间挤挤也不打紧。”
“那怎么使得。”何老幺连声道:“委屈了仙长……”
“没事没事。”梁铭飞推了一句,拉着陈平走进客房。朝着御风刀使了个眼色,待他进来,才对何老幺说道:“我等休习功法,无事莫要叨扰。”言罢,关上房门,才对两位师弟低声说道:“我看这事儿有点儿玄,咱们还是小心一些。”
陈平看着梁铭飞,问:“师兄有何高见?”
梁铭飞从储物手镯中拿出野果,分别抛给陈平和御风刀一个,自己也拿出一颗,喀嚓咬了一口,一边嚼着果子一边说道:“依我看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你们想想,是野兽倒也罢了,太凶狠的话,大不了我们跑路。可若是修真者……对方若要杀我们,肯定会处心积虑的。能一招杀死一个沐浴期的修真者的人,修为应该不会太低。到底是一个人?还是许多人?我们也不知道。敌暗我明,更危险了。我们犯不着在这里冒险。”
陈平对此倒也赞同,但想想那些村民的苦苦哀求,陈平便于心不忍,道:“村民冤死……我们若是……”
“咳,那白二是上言家的仆人,上言家肯定不会不插手的。”梁铭飞道:“人家一个传承几千年的修真家族,肯定比我们有能耐。行侠仗义的事情,不用我们去做了。”
“师兄言之有理。可……”陈平仍旧良心难安,却也无言反驳梁铭飞之言,抬头又看向御风刀。
御风刀什么也没说,这表示他对此是无可无不可。脱掉鞋子,躺在木床上睡了。
“那就这样。”梁铭飞显然不打算把陈平的想法当一回事,兀自下决定道,“明天我们出去再假意搜山,趁人不备直接飞走。师弟,赶紧睡吧。我都犯困了。”说话间已经上床,硬是把御风刀挤到靠墙处才躺下来。
陈平想说些什么,却连打了几个哈欠,也有些犯困,看看床上躺着的两位“美女”师兄,也没多想,便和衣在床沿上躺下来。再打一个哈欠,困的眼泪都出来了,说道:“银河水清爽怡人,明日若是离去,还要再去泡上一泡。”说话间又是哈欠连连,也便睡了。
不过一刻钟时间,陈平早已鼾声大作的时候,他旁边,梁铭飞却倏然起身,转眼看看陈平,眼睛宛如新月,嘴角坏笑不止。
手掌一翻,手中便多了十个精瓶。捅了一下御风刀,梁铭飞言道:“快些起来,莫要装睡了。”看也不看,递给御风刀五个精瓶,道:“每人五瓶。”
御风刀睁开眼,问道:“果子被你下药了?”
“自然。”梁铭飞说着,便脱掉了陈平的衣服。“明日我们去广陵域的集镇,我来出货,你把师弟带走,莫要被他撞见我。届时所得晶石,依然与你平分。”
“这次要弄十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