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的天气,难见阳光,每天都是下那些毛毛细雨,下得人的心头很是烦躁。
经过半个月的赶车,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那天,天虽然不下雨,但一片乌云密布,京城的街道出来营生的人很少,行人自然也不会有很多,他们都躲在屋子里抱怨着这恼人的天气怎么还不结束?
下了马车,面对着黑沉沉的御史府大门,那如一只张开巨口的老虎,冬娘不觉握紧女儿的手。
娩娩感受到自己娘亲的紧张和害怕,不禁抬起头来看着她。
御史府?官位不低嘛,怪不得明知道她毁了容也要接她回来,原来是,他在百官面前丢不下这个脸!
哼!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侯门深似海啊!冬娘,你自己要好自为知了,我要保护的是女儿这具身体而不是你!
“夫人,老爷尝未下朝!请进吧!”管家只是例行公事般说明情况。
御史府门口,冷冷清清的,除了两个守门的奴才外,没有一个出来迎接她的归来。
人,都是一种见风使舵,遇高拜遇低踩的物种,府上的仆人见她不是掌权的主要人物,对她自然少了那份热心,抑或者,他们一早就接到命令,不准出去迎接她的归来。
鼓起勇气,她终于迈出步子,危颤颤的行入那虎口。
冬园,一如她未离开时的模样,被人打扫得芊尘不染,但干净只是表面的,一阵阵霉尘味还是迎面的扑来。
坐在屋子里同样的位置,感觉并不舒适,完全没有回到家的那种放松喜悦的感觉。
冬娘此时的心乱如麻,等会儿夫君下朝回来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他会不会厌烦自己?
而娩娩,早已被御史府富丽堂皇的装饰给吸引住了,不住地摸摸这碰碰那。
乡巴佬!青蛇在心里冷嗤,这些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但她同样是打起精神四处张望,她看的是地形,将来走出去也要找到出口才行。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刚坐下不久,一名圆脸的少女哭哭啼啼地冲进来。
哼!这样也叫哭?青蛇看着眼里,连一滴眼泪也不见流下来的啼哭只能叫假哭。
那位姐姐是谁?娩娩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女子。
她只是下人一个而已!青蛇纠正她的想法。
下人?下人是什么?她不明白。
下人就是替你端茶倒水,倒屎倒尿的身份下贱的人。
娩娩还是不明白,人有高级和低贱只分的吗?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了!她懒得解释。
正在发着呆的冬娘根本没有注意到热情过度的冲撞过来的丫环,在她撞过来之时她下意识的一侧身避过去。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夫人不要责罚小桃红。”她的眼中闪过厌恶,跪下来猛磕头。
她的面纱掉下来了!冬娘感到面上一阵凉风拂过。
她还来不及戴上面纱,一把惊喜的声音就传进来了:“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身子微胖的中年男子来不及换上朝服就急急忙忙的冲撞进来。
“啊”毫无心理准备的冬娘直觉地用袖子遮住脸上布满疤痕的脸。
虽然她的动作够快,但她那张丑陋的脸还是被男子眼尖地看到,他微略一呆,立即拂袖而去。
若不是她张得漂亮,身居高位的他又何必娶一个对自己的官位毫无帮助的女人?现在她变得那么丑了,他还怎么会喜欢她?就算三更半夜不被她吓死也会被外面的人说三道四,丢了他的脸。
早就遇见后果的她心如刀割,泪如泉涌。这个男人,爱的始终是她的一张脸,并不是她的人啊!
哼!肤浅的男人!青蛇冷哼,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还对他抱什么希望?早早就将一切情意掐断了吧,免得伤身又伤心。
娩娩不明所以的看着还未跨进屋子就转身离去的男子,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娘亲怎么就哭了?
“嘻”一声幸灾乐祸的低笑很快就引起青蛇的注意,原来是她故意的,时间计算得刚刚好,等那个男人进来就撞脱冬娘的面纱,让他看到她已毁的容貌。
好!好!好!她连声冷笑,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靠山,受任何人的指使,你以后就是我的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