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林轻云看着温润如水,教出来的跟班却是这副德行。想来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
林轻云要是真如表象那么无害就活不到现在了。
时葚儿挑眉,这种小角色,她还不放在眼里。“你们家主子就是这样教你待人的?”
那小宫女被时葚儿这么一问,反倒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一步。
可又一想,这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婢女,还能拿她怎样,遂壮着胆子朝时葚儿迈去。
时葚儿就等她扑过来之际,长腿一伸,那小宫女就摔了个狗啃泥。
“噗哧。”时葚儿丝毫不顾形象的笑出了声。
“你,你……”
“本宫怎么了。”双手抱怀,时葚儿倒要看看这宫女知道她身份后是什么反映。
小宫女趴在地上,看着眼前一脸傲气,满目张狂的时葚儿。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对,皇后娘娘。就是那个以丑著称的皇后。
“怎么,还在想什么要为难本宫的么?”
“皇后娘娘恕罪,奴,奴婢不敢。”小宫女心有不爽却也不敢表现出来。长成这样,却还占着皇后的位子。那个位子也只有主子才配得上。
时葚儿瞟了眼满脸不悦的小宫女,并不打算理会。
这么快就被认出,看来这小宫女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御膳房上至主管,下至择菜洗刷的老嬷子都来给时葚儿行礼。
即使丑又如何,不得宠又怎样?占着皇后的位,还是要享受皇后的待遇的。
“大家都免礼,各忙各的,我只不过来看看。学习一下。”搞的还真像当董事时候视察工作啊。
巡视一圈,时葚儿对火上正在熬制的老汤颇为感兴趣。
往那一站,大厨自动闪开。
时葚儿举着不知从哪抽来的大勺,往那巴掌大的砂锅里搅。
一个“不小心”,砂锅“悠哉悠哉”就惨死在了地上。
大厨心疼的闭上了眼睛,这里边炖的可是上好的鹿茸,还有好多珍贵食材,就这样被娘娘……打碎了。可惜啊……
时葚儿一看砂锅碎了一地,把大勺往一边一丢又对火炉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致。
“这个是鼓风机?”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让我玩一下。”鼓风的小太监被赶到了一边。
呼噜呼噜,鼓风机对着炉火吹着阵阵小风。炉火被烧的旺旺的。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娘娘,这可怎么使得,一个娘娘怎能做这些事情。
“你们都不用跟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围着我的治罪啊。”
官大就是好,起码下命令有人听。这不,火炉房瞬间没了人。本来烧火炉的也就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也被撵了出去,自然就没有人了。
时葚儿玩的乐不思蜀。对着炉子吹了一会儿便将鼓风机对着自己扇了起来。
身子懒懒的,时葚儿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正好这会儿没人,先睡会儿再说。
身子往一边草垛上一歪,便呼呼大睡起来。近日凤栖宫有即墨染那尊神在,害她每天都睡不好。
好热啊,怎么越来越热了。
不耐烦的将额前的汗抹掉。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热!
眯起眼睛一瞧,我的神啊。
火,大片的火。现在的火炉房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火炉房了。
堆放着的柴草,迅速的将时葚儿包围在一片火海当中。
“快点,快点。大伙赶紧把这火给扑了。”
御膳房的总管指挥着大伙扑火,“小三子,你怎么会这么疏忽。”
一旁的小三子低着头,这能怪他么。不是皇后娘娘说要大伙都出来的么!
对了,皇后娘娘好像……还在里边。
“总管,娘娘还在里边。”小三子说完额前已满布冷汗,连带身上也哗哗的淌汗。
“娘娘?不是早就走了么?”
总管听完也是骇然,若娘娘早走了还好,若还在里边,那他们这伙人,就都要玩完了。
“哎呦,赶紧啊。”总管可是吓的不轻,只希望这火瞬间就能给灭了。
可这天干物燥的,眼看大火趁着风势越烧越旺,连其他的屋子也烧着了。完了完了,他这御膳房总管怕是要保不住了。
“怎么回事。”卫轩此时正在找寻时葚儿。
早些时候,皇上身边的婢女墨棋来报皇后娘娘找不到了。他不管身为臣子还是皇宫统领,都有责任保卫娘娘安全。
可刚领着人寻到这附近,便听到有人说娘娘好像在那所燃的正旺的屋子里边。
“回,回卫统领,娘娘,好像在这屋里。”御膳房的总管哆嗦着指着那所正在噼里啪啦往下掉着椽柱的屋子。
时葚儿此时在屋里,被浓烟呛的睁不开眼,触目全是火焰,压根都分不清那边是门,那边是墙。
“咳咳。”时葚儿一边躲着那些从房顶掉下来的屋瓦,一边寻着出口。可到处都是大火,到处都是浓烟。
“娘娘。”
幸亏卫轩将时葚儿拉入怀中,要是被那根硕大的柱子,砸中的话,指不定就没命了。
时葚儿对眼前之人还是有印象的,而且是极好的印象。
卫轩在进去之前将衣服全都泼的湿了遍,暂时还能顶一会这室内的炙热。
“娘娘快走,这里马上就要塌了。”卫轩焦急的声音混合着火苗呼呼的声音,听的不是太真切。
有那么一瞬间,时葚儿甚至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当湿淋淋的衣服搭在身上的时候,两人好像形成一种无形的默契。
手,被卫轩紧紧的攥住。
就在屋子塌下的前一秒,两人相携逃到了屋外。
闻讯赶来的墨棋,弄画,早已备好了毯子毛巾之类。
时葚儿扫视一圈,对上球球那双担心的双眼,心里不禁开始自责。若不是她的粗心大意,怎会弄成这样子。
“大恩不言谢。”时葚儿拱手。
卫轩也只是回以拱手之礼。
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骨子里总会对彼此多出一点怜惜。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这次烧御膳房,下次烧哪啊?是不是要把整个皇宫都烧了啊!”
即墨染气急的指着时葚儿。
而此时的时葚儿,晃悠着双腿,丝毫不像个受训的人。甚至还摇头晃脑的,状似在哼着小曲。
“你,你。”即墨染看着时葚儿满不在乎的模样,更是气。
他好言好语的劝说,可这女人却当自己是没事人。
这次闯这么大的祸,一切流言都让他给阻了下来,他可是为她好,不知多少人就等着揪她小辫子,把她从后位上拖下来呢。
“皇上说今天吃蹄膀么?”
一句话,即墨染石化当场。他说的这女人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废了半天口舌,这女人脑子却在开小差!
“蹄膀好。”时葚儿看着即墨染怒的通红的脸,幻想着大厨烧的美味蹄膀。
“你这女人,耳朵上是什么东西?”即墨染眼尖的看到时葚儿耳朵上好像有两团白花花的东西,上前一看,竟是两团棉花。
怪不得今天这么老实的坐着听他训话,原来是在耳朵里塞了棉花。气得他肺都要炸开了。
狠狠的将棉花团摔在地上,准确说应该是那两团棉花飘飘悠悠的落了地。
时葚儿依旧悠然自得,丝毫不觉得有隐情被拆穿的尴尬。
勾勾手指,“你过来。”脸上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满是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