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光、亮白的沙滩、高大的椰子树,说不定还有穿比基尼的美女,到处都是红果果肉体的旅游胜地。不过,这一切美好的前提是你在岸上。
看到希望的海滩了,泡在海水里的鲁路没心情去赞美这该死的风景,而他脑子里的辅助芯片给出的数据是八百七十米,好吧,八百七十一米,该死水流方向很不给这个泡了一天一夜海水的人面子。
当然,更不给鲁路面子的,是躺在木板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作为幸与不幸兼备的穿越经历者,不幸的鲁路他们穿越之后的地点是距离海面十七米的空中。在狂风暴雨之中,他们非常幸运的砸到了海面正在抗击风暴的商船。
结果……好吧,没有好结果,那艘被风暴折腾的木质帆船,在完成了接人任务之后,就碎成了渣渣。四散的水手在海水里寻求一切能飘在水面的东西。鲁路完全出于幸运的捞到了这块接近三米的木板,然后死不撒手的度过了风暴。
鲁路将木板推上了沙滩,抱起昏迷中的小伙伴,那看似柔弱的身体却出人意外的有些分量。鲁路紧了紧臂弯,无意识的皱起眉头。
他从心底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不管是空气成分,还是引力数据,这个星球与地球如出一辙。但是,鲁路还记得自己砸碎了一艘帆船,那脏兮兮的白帆,和手中的木板。
……
科斯洛悠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枯的树叶上。不远不近的地方有着一处火堆,只穿着裤衩的鲁路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她猛的坐了起来,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那道险险擦过心脏,却毫无疑问的斩断了自己五根肋骨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那白色绷带下渗出的红色液体能吓傻任何一个胆小的家伙。
“你醒啦。”鲁路注意到科斯洛的动作,由心底发出的狂喜,让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完成了仅仅五十厘米的路程。“躺下,快躺下,你伤得很厉害。”
“对不起,将军。”科斯洛的第一句话是道歉,这没有出乎鲁路的意料。科斯洛是个极有责任感的人,所以她在面对着鲁路的时候,总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忠诚。
这在很多时候看来起来都挺愚蠢的,唯独鲁路没有资格如此认为。事实上,鲁路更欣赏这份忠诚,与那些疑心颇重的上位者完全不同,鲁路愿意相信科斯洛的忠诚。
“别瞎想,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鲁路拍了拍对方的头,像是在安抚自己焦躁的宠物一般。“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在这个熟悉却陌生的地方,两人只能相互依靠……鲁路的心情比他自己预计的还要平静,冷静的走到火堆边缘将几条已经散发香味的鱼翻转了一次。
“这是哪儿?”科斯洛奇怪的看着手里的食物,并不是她常见的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餐点,只是普通的烧烤,只是烤制得堪称完美。然而,科斯洛却没有胃口,这是个陌生的环境,加之自己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一切都让她的精神紧绷……
“唔,没弄错的话,应该是地球。”鲁路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啃着手里烤得有点焦的鱼。“昨天晚上是满月,我看到了月球。很多特征都跟我记忆中的一样,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等会儿月亮会出来,你也可以看看。”
科斯洛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地球这个词太过神圣。
“你这表情太蠢了,科斯洛。”鲁路大笑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暴风雨之后看到月亮的第一眼就足够让鲁路确认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地球,毫无疑问的。”
“如果是地球的话,我们这算成功还是算失败?”科斯洛在几秒钟的惊讶之后恢复了理性思维。
“算成功吧。虽然卷入了空间风暴,只有我们两人幸存。”鲁路笑得有点苦涩,失去部下的感觉并不好,所以科斯洛能醒来才让鲁路如此高兴。
只是鲁路现在依旧纠结,地球是地球,不管是月球也好,还是地球曲率,鲁路都确认了,尽管因为数据太准确而并非绝对一致。可是,这种误差是可以容忍的,尤其是,当鲁路看到海滩上的椰子树的时候,就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那么将军,我们现在能确认的装备还有哪些?”科斯洛偏头问到,她很清楚鲁路的缺点,毕竟她的职责之一就是弥补鲁路的缺点。
“呃,我看看。”鲁路尴尬的笑着,然后开始检查。“有两套完好的防护服,另外还捡到两套棉布的衣服,已经拿去晾着了,等会儿记得换上。事情发生得太快,所以也就只有这些随身携带的东西。”
科斯洛默默的吐了一口气,这个偶尔脑残的逗比,正是自己效忠的对象。科斯洛眼中满溢悲哀的看着架在篝火上,每个串着三条鱼的军刀。那是两柄装饰意义大于实际,却因为时代而变得无坚不摧的武器,已然被鲁路遗忘在角落里。
鲁路在科斯洛的指挥之下,挑选了距离海滩大约五十米的一颗椰子树作为休息地的基点,同时利用宽大的椰子树叶搭建窝棚。毕竟这是一个处于热带的岛屿,不管是阳光还是热量,对两个炎黄族裔来说都太多了。
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手艺活的鲁路,在科斯洛的瞎指挥之下,忙活了许久才勉强搭起一个窝棚,将伤员科斯洛转移到了这个勉强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是他们到这片沙滩的第三天,科斯洛想到这个就感到无力。是的,两个人花费了三天时间,才搭起一个怎么看都是危房的建筑。而三天之后的现在,科斯洛那道可怕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有留下苍白的痕迹。这归功于附近水域丰富的资源以及鲁路的辛勤劳动,大量的食物满足了科斯洛修复身体的需要。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等到科斯洛伤好,两人就必须回到人类文明中去。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三天里,鲁路四次发现在岛屿西边有帆船路过。看起来这个岛屿还处于航线附近,甚至是处于某条繁荣的航线附近。
超出鲁路预计的是,在第五天的时候,远处的天空又一次变得阴郁。然后风暴为鲁路带来了一只破破烂烂却幸存下来的船,她在鲁路登陆的那片浅滩前搁浅了。
从船上发出的欢呼声,连远在岸上的鲁路都能听到,在短暂的欢呼之后,几个水手跳下水向着岸上游来。很显然,他们在风暴中失去了小艇,但是区区几百米的距离对于水手们来说比走路还轻松。
“看来我们不需要升起火堆求救了。”
对于科斯洛的话,鲁路耸耸肩当做没听到。这个时代可没有所谓的航海公约存在,现在的海洋上飘着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如同这些刚刚从走上沙滩的蠢货们一样的东西,在这片海洋上到处都是。这该死的最好的,也是最坏的,属于风帆与火枪,开拓与掠夺的时代,也是让后来者讴歌的,充满了蠢货与傻瓜的十八世纪。
约翰?杰斯诺是商船绿宝石号的船长,当然,作为这个时代的特色,杰斯诺船长和他的水手们偶尔也客串海盗。事实上,这个国家的商船在另一个国家就是海盗的事情,充斥着整个时代。
只是杰斯诺船长比较倒霉的在距离港口还有十天航程的地方遇到了风暴,暴虐的大自然毫不留情的席卷附近的海面。而在众多不幸之中的万幸,风暴卷起的海浪将杰斯诺船长和他的绿宝石号一起冲上了海滩。
等到风暴过去天色已经大亮,将船舵交给舵手的杰斯诺船长开始清点损失。绿宝石号上伤亡惨重的水手们让船长大人险些哭出来,当他们从西班牙出发时船上有近二百人,可是现在还完好的只有不到百人。三十多个水手失踪,五十多个受伤。最糟糕的是作为随船医生的布鲁斯也受了重伤,如果不能尽快靠港,那五十多个人随时可能蒙主召唤。
随即清点货物的船员告诉杰斯诺船长,绿宝石号运载的货物损失并不大,虽然放在底舱的货物无可避免的出现浸水,但高价值的货物却奇迹一般的安然无恙。不过糟糕的是,在风暴之中他们损失了大部分的食物和淡水。
幸运的是绿宝石号被风暴吹到了这个岛屿,经验丰富的船长很快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这是一个位于航线附近的,有一点淡水资源的岛屿。
“哈希,检查风帆。多恩,下舱排水。巴伯带几个人到岸上去看看情况,最好收集一些食物和水回来。小子们,都动起来。”杰斯诺船长等到水手们从死里逃生的兴奋中平静之后,才开始下达命令。
于是被幸运和厄运同时光顾的绿宝石号,就这样在风暴之后迎来了两个奇异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