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过而立之年,政治生涯就已结束,对于赫锴而言,多少有些残酷,可前程还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去,还是要回到眼下的鳏寡生活中来。
欲望不实现就痛苦,欲望实现了就无聊。只有刚刚实现后那短暂的时期是幸福。所以幸福必然是短暂的,痛苦和无聊才是生活的常态,这是人的欲望决定的。
说起欲望,赫锴的身体看起来已有一丝发胖迹象,尽管无踪的美心使他瘦弱,昏天暗地的折磨着他,可郝佳还是天天的给他补,一会儿增加维生素,一会儿增加蛋白质,循环做好吃的,叫他胃口有了些改变,有些刹不住车了,怎么办?胖来容易瘦来难,谁不知道呢?
念不尽的美心愁思,他怎么能胖的起来呢!赫锴不相信自己的生理指数,掐着脸皮道:“不象是胖,倒象是有些耪肿。”
话说回来,一个人身材再标准,展开后,翻来覆去也就两平方米,只要不出这个范围就算人类,赫锴在给自己宽心丸儿吃。
反过来想想,赫锴心生祁愿,就算不为了大众饱我型男的眼福,也不能让美心心生厌恶,失去兴趣啊!那样我会受伤的。
而作为女性就不然了,她们的外表和性格决定其命运,这是残酷的现实。无论哪朝哪代、东方或西方,端庄路线似乎是永远不会错的,端要端的正,伪装也要伪的象。特别腰围,是黄金分割和女性体态婀娜的关键,成为区分少女与大妈的分水岭,当然是要拼死保持。再就是化妆术,拾掇好再出门,不仅自己会开心,更会靓照别人。
这方面,美心做的就比较好,而作为傻男人的他,需要学习的地方多了去了。
可能是离婚的阴影吞斥着他,赫锴不仅没有领郝佳的美餐情,反而埋怨起她,“都怪你,吃吃吃,天天让我多吃,这下好了,肥了一圈儿,是不是为了整治我,在特意给我储备原料啊!到时候怕我气坏了吃不消啊!”
她生气的说:“好心没好报,象小祖宗似的供着你,你还挑剔起来了。”
赫锴感到有些失言,急忙拉过话来,“佳人,我知道你对我好,和你闹呢!别生气啊!”
“教教你。”她接着说:“一个人,当对美好身材的渴望,远远大于你对食物的渴望的时候,你就可以成功减肥,减不下来,那是因为你对痩的渴望还不够强烈。”
赫锴点点头,伸出大拇指,“说的太有道理了。”
“做你爱吃的饭菜是我的本份,你可以选择性地掌握度和量,我也没让你吃成大象啊!”说着,两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赫锴捂着发胖的肚子半天没站起来。
说到这里,他想起几天前,在床头柜上放着很多药瓶,除了感冒药等必备的药以外,还有几个稍大一点的瓶子,出于好奇,便拿起来仔细看,有羊胎素、大长今、维E胶囊,功能是美白、抑制衰老的。
这段时间,赫锴始终没见她吃过,“如果过期不是浪费了吗?”心里琢磨着,“她不吃我吃,虽然还不算老,但是保健也很重要,我要打造不老传奇,成就美丽的神话。”
入药一周后,赫锴对着镜子,照了起来,看着脸色异常白爽,难道药效起作用了吗?
在感受上海异国风情的同时,赫锴对美心望穿秋水、幻影盈哞的心绪没有改变,虽然郝佳近在身边,可他无论如何也忘记不得美心曾带给他的美好记忆……
赫锴不会忘记,曾几何时,在失魂落魄里,敏感到:自己与美心就是封建思想的牺牲品,亦或红楼古影下新铸现代悲剧的延续,遥想起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为情而生、为情而死,为情可以共生,可以共死,可以死而复生的三世情缘。神瑛侍者侍奉灌溉绛珠仙草的“木石姻缘”,让他们爱的抓狂,爱的无可救药、追魂摄魄。贾宝玉把林黛玉像女神一般地看待,而林黛玉也付出了最真性情和痴诚,两情相悦,九死不悔。
然而在封建礼教约束、“金玉良缘”唯尊的特定情况下,家人没有顾及考虑贾宝玉、林黛玉的个人感受,当林黛玉得知贾宝玉结婚而新娘不是她时,“泪尽而逝”,凄凉地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贾宝玉得知自己的新娘不是林黛玉时,无奈选择了出家,在孤灯下敲打着他的思念,在佛苑里继续着他的无眠。然而时至今日,婚姻观念的作祟,招致多少凄凉的故事还在上演!有多少真心相向的爱情还在蒙冤?
“真爱为什么这样难?”赫锴无数次的用心来质问苍天。也许,也许在这特定的时刻,只有美心能让他“离心”归位,“灵魂”归窍。于是,在木然中,还是电信流传。
“心心,我到上海就是专门来看你,我想你一定在上海。没有你,我心已不属于所有。我现在真的不敢奢望你什么,在一个多月的灰色日子里,我看清了你妈的面目,我已恐惧有你妈参与的你我感情世界。由于我爱你,怕失去你,所以害怕你们的一举一动,时时令我心里发慌。如果你还看得起我,认可我们的这段缘分,就让我们见一面,毕竟就是分手也不会成为敌人,因为我们曾经深爱过。虽然你我都遭受了莫大伤害,但我们还是朋友,起码有心灵上的交汇。我的爱情宣言:你是我永生的最爱,失去你,也将是我永生的遗憾和缺失,我将万劫不复,无幸福而言,你远比我生命更重要。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实实在在的爱的箴言。
心心,你妈说你把孩子打掉了,花了不少钱,是真的吗?你不告诉我这些情况,时刻让我处于迷雾之中,让有口难言、有心难表、有苦难诉、有梦难圆,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到底怀没怀,如果怀了,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好吗?
我最爱的心心,生死难舍的你,我已到了上海,你为什么还在躲避我、不理我,35天了,你让我孤苦难奈,我已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真的服你了,佩服你这么快能把我忘记、佩服你不顾我日夜念你的感应、佩服你不闻不问我落下的病、更佩服你毅然地斩断了你我美丽的缘分,那本属于你我的幸福。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爱你,为什么不成全我,为什么不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为什么不让我把真情真爱真心真诚都奉献于你,你不给我机会,我愁也得愁死、想也得想死,我想你想的忘记了所有,已不知什么是喜什么是忧?只知道不能没有你,有我这样的一个人时刻惦记思念祝福你,这是你的幸运,如果接纳了肯和你执手一生的我,那才算你的幸福,我在上海等你而且永远等你……”
时间,象刺穿他的心一样,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算没有回复,没有短信天使的应答,赫锴还是如此了以慰籍,平定心潮。现在,他没有一点心情做什么?只有音乐是他的良朋益友,知晓他的默默哀愁,真诚的,相伴左右。
盯着电脑屏幕,静闻姜玉恒的《最后一次等待》。
“你终於还是没来
虽然等到最后
我也好像懂了你的心情
於是开始在这小酒馆里
独自地喝起酒来”
这首歌,听起来,思起来,都与赫锴的状况暗合,是那样的贴切、悲凉。
瞬间的他,泪水打湿了睫毛。
感情的世界似乎就是如此玄幻,它可以时时牵盼着你的心,又时时刺痛着你的灵魂,没完没了的循环往复,分羞秒辱。“究竟怎么了?”扪心自问。也许,爱我,不需要承诺,最真的爱,是不需要承诺的,时间会证明一切,尽管过程是痛苦的,而黑夜也会漫长的陪伴着。
可赫锴仍旧始终相信,为了你我,为了爱,你会镜花再现,重新来过。
到上海的第三天,赫锴抑制不住想见美心的焦渴心情,“一定要找到她。”
来到卢湾区,他几乎跑遍了主要的日本化妆品公司与商铺,每到一处,都仔细的打量着那里的员工和售货小姐,把人家看的目瞪口呆,都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在那看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就这样,赫锴风里雨里,站站停停,焦急的盼望美心能够出现在他眼前。
可,现实是那么的糟粕、无情,几天的苦觅、追寻,没能换来惊喜、希望,而是茫然、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