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家。
无奈之下,赫锴向老妈诉说了这段甘苦,恰巧他老姨也在。
赫锴夹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苦楚的说:“老姨啊!你来的正是时候,帮着分析分析我的事儿。”
她答应的倒是很痛快,“什么事啊!外甥,愁这样,说吧,我帮你想想招儿。”
姐俩坐在一起,他把事情的大致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手不自在的抓挠着脑袋,倚着沙发眼看天棚。
她问:“咋地了?难受啊!”随后,转向老太太。
赫锴说:“头疼,头的左侧就象有条缝儿,感觉要裂了似的。”低着头让她看。
“没吃点药吗?咋整的?”她坐直了身子。
“不就是和我刚才说的这个女孩上火吗?别提了,三种药,我天天吃,没有药顶着就完了。”他象诉苦似的,正好碰上个愿意听的。
她问了很多关于美心和家里的情况,然后突然道:“是不是春节和锡伯杜一起吃饭,还有那个小姑娘吧!”扭头看着老太太,“我儿子回去说人可好了,相当优秀。”
锡伯杜是她的大儿子,吉林美院毕业,一头长发,离校后攻于动漫设计。
“是不错,”老太太点点头。
“对,就是那个女孩美心,人是没的挑,即好又漂亮。”他唉声叹气,“可她说了不算,自己做不了主,她那‘神’妈不同意。”
“咋地,你说什么?他妈还会跳大神儿呀!”她吃惊的问。
“大神算什么呀!大神见了她都得迷糊,确切的说,应该是女巫加上半仙儿。”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下,“把我们弄的苦苦分离,唉!”
“怎么分开的啊!”
“当时和我分手的原因,我觉得主要是我们的身份不对等,毕竟我结过婚,她父母后来拒绝了我们来往。她孝顺、善良、体贴、大气,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不知什么原因,在她面前,我仿佛没有了主见,没有了自信,失去了自我。”
“那是因为你爱她,而她在你心里又是至高无上的,就如同磁场,她驾驭着你。”赫锴老姨就此绵绵道。
赫锴闭上眼,痴痴的说:“她是我最欣赏的女孩子,她身上有很多优点吸引着我,怎么才能让她回来呢!”
“一样的东西,如果不失去一次,就不会知道它的珍贵,很多人都犯这个毛病。”她看破症结,“你之于她,就是这样的感觉,因为失去过一次,才真的知道,原来漏掉了一件珍宝。”
赫锴急忙答道:“老姨,你说的对,我感到了莫明的失落,说也说不清。”
“看得出,其实你一直忘不掉她。”她若有所思的说:“一个美丽,上进,宽容的女孩子,一定不会身边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之所以能够如此寡然,那是因为,女人的心,都是单人房,只有一个人出来了,另外一个人才能进去。现在看,她还没有完全把你赶出来,自然,其他人就没有进去的权利。”
赫锴支起耳朵倾听,“真是这样,她没有把我忘掉,心里还有我,连打电话都不敢接,怕听到我的声音。”
“我相信她还爱你,尽管有家人阻止。”她煽情道,“一个女孩子,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还会紧张,这种心跳加速就是爱情的证明。”
“虽然我们没有感情上的障碍,互相体贴和疼爱,只是……”赫锴濒危的摇着头。
她奉劝道:“你现在的犹豫,是怕她父母的干涉。其实不必这么悲观,男女之间的恋爱状态本身就是经常上下摇摆着的,这取决于各自不同的生活态度,若两个人有自己的主见和乐观的心态,同样的一段恋爱,也会谈出不同样的滋味。只要你坚持像现在这样活得精彩,那她对你的爱,便会常有粘性。”
“老姨,我不明白。”赫锴目光里挤满了青涩,“她好象故意很难的让我重新追到,所以对我保持‘不同意也不拒绝’的姿态。”
“其实,越是像这种比朋友近一点,比恋人远一点的暧昧,会更能激发出双方的爱意,这是对你耐心的小小考验,也是让你们重温一下相恋时的美丽时光。”她很有情感专家的味道,分析的恰如其分,令赫锴痴迷。
“万一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怎么办?那就惨了。”也许是被堂溪吓怕了,还是缺乏足够的自信。
她手象扇子一样的向前推动着,“只要让自己越来越出色,就是对那个女人最重的当头棒喝!让曾经丢下你的女人重新跑来挽回你,唯一的办法是,要提升自己的价值!”
赫锴“唉”了一声,“再怎么说,也得她妈定。”
至此,她一下子象是来了不少精神,敲打着老太太的腿,“老太太,这回该你出马了,她妈不同意,擒贼先擒王,那就和她妈唠唠呗!不行的话,咱俩去,把她妈找出来。”
赫锴看到了她的焦急程度和积极争取的态度,但考虑到堂溪精神的无常和表里不一的一惯做法,他拒绝了,“老姨,你不知道,她妈那人很特别,想的和别人不一样,很难和她讲明白,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等等看吧!”
然后,两眼望着天棚好一阵子,又接着说:“老姨,你听听这事儿,连美心都不知道自己怀没怀孕,有一次我提醒她妈之后,就当真了,断定怀孕要做流产,你说她这是什么作为,简直是精神病,我奈闷儿,就这样,怎么还能在学校教课呢!”
“在一起多长时间啊,就怀孕了。”她疑惑的问。
“我们在一起没多久。”赫锴强调着,“可怀孕与否,根本不在时间的长短,有时也许一次就能怀上,这可不是猜疑的事儿啊!”
“那倒是。”她听了,觉得有道理,“要真怀上了,你怎么打算的?”
“生,当然是生,我的孩子吗?”赫锴坚定信心,考虑到堂溪,转而又泄下气来,“就是她妈那儿,现在还摆不平。”
她看赫锴这么激动,意味深长的说:“老姨告诉你,她妈既然这样了,这事儿就得看小姑娘的了,如果她真想跟你,对你是真心的,你俩就走,你不是要去海南吗?你们海南还有楼,领着她抓紧走人,等过两年把儿子抱回来,看她妈还有啥说地,我告诉你,到那时她妈都得急着给你们哄孩子。”
赫旋两年前在海南买了楼,一是为了炒房,二是为老爷子、老太太着想,冬季去那里疗养。
赫锴听了,觉得是个办法,可问题是:心心有没有这个魄力,和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精神?她心善,又孝顺,能甘愿做父母的叛逆吗?这些都是疑问,再说现在和她联系都很困难,还能谈到别的吗?
但是,赫锴对她的真知灼见仍然心存感激,不仅给他带来了新思维,还让他见识不少。
躺在床上,赫锴想着老姨的话,加之以前已有的想法,实在不行,真的要去上海,一来等美心,设法找到她,二来看一看郝佳,现在她怎么样了?几天前还打来电话说想孩子,让赶在暑期把孩子带去,究竟意欲何为呢!
这个想法在当时美心刚走的一刹那,就已在他的头脑中形成,只是没有料想到堂溪会把他们的重逢之路封的这么死,没有料想到美心会如此听信她妈妈的话,以致于不敢越雷池一步。
想到这,不行,要发信息告诉美心,再不回来,就要到上海去找她:“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别再让我生不如死,要是不回来,等我看完病就走,没有你,我还在这干什么?我去找你。我半个多月没怎么睡觉吃饭了,我苦我烦我难我没有颜面,你不能行行好救我于危难吗?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剧,希望你给我一个好的结局,让我健康的活下去。
我情定与你,爱你如痴,你多么的幸运,反过来你能不能回馈一点爱和呵护,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和温暖的心。不论怎样都不能形同陌路、石沉大海。我借圣经誓言向你忠贞的承诺:从此刻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贫困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会永远爱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我深知:世界上只有一个美心,只有一个最爱你的人,只有一个相对于你我的姻缘,只有一个让你投入全部爱的人。你不能让这份爱有始无终,失去归宿;不能让这个人有口难言,相思成灾。相信他,他已破釜沉舟,非你不娶。他就是你避风的港湾,坚实的依靠,他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实实在在的可触摸到幸福的家。
得到是幸福,舍得是幸福,而知足是最大的幸福。拥有你,我不仅知足,更品味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做人的最高境界。没有你,我无所事事。爱因你我而得到了更好的诠释,爱是你我。快回来,快回来,我坚持呼吸和心跳的等你,我等着我心头的肉!”
赫锴付出的岂止是情感和爱恋,更是付出了病痛,长时间的苦闷、煎熬,令他患上了神经官能症,不及时治疗,病情加剧,轻者可以慢慢缓解,重者后果会很严重,落下神经病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