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如果连自尊都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爱买不到,天真全部可以倒掉,海誓山盟变成一种玩笑。
也有人说,别再哭了,别再贱卖你的眼泪了。爱情,曾经让你那么美,而今又让你如此神伤。不爱,无伤。放手,解脱。不是硬要把两个人锁在一起,才叫快乐。那只会是无止境的折磨和伤害。曾经为她笑得投入,现在也要为她忘得彻底。经得起谎言,受得起敷衍,放得下承诺,是聪明的男人。
如今,伤的彻底,他不敢谈爱。可为了美心,赫锴无以放手,但可以放弃自尊。
他可以将工资奉上,可以变幻巫术,也可以跪求灵仙,开始一轮讨回真爱的博弈!
傍晚,他将电话打到马赛那里,“马哥,我的事儿你听说了吧,看看你有什么高招?”
“听堂溪老师说,你女朋友走了。”马赛感到不可理解,“老弟,咋搞的,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你也看到了,我没怎么样啊!”赫锴语气缓了缓,“差就差家庭这块儿,再就是贾义没给我奏好言。”
赫锴也是在说给他听。
“你真得注意他点儿,那个人嘴不好。”马赛深沉的说,“你女朋友多优秀啊,象她那么好的女孩不多了,你得珍惜呀!”
赫锴听的高兴,“是啊,可我现在怎么办?”
“别着急,想开点儿。”马赛顿了一下,“要不明天咱俩去找堂溪,我和她谈谈。”
“能行吗?”赫锴没有底气道。
“没事儿,我跟她说,半大老太太了,跟着搀乎什么玩意儿?你看着,我得好好说说她。”马赛很真情实意。
美心离开他的第三天,经过商讨,赫锴决定和马赛去学校面见堂溪。
校园里,静谧无声。
打听后,两人径直上到四楼。在蜂拥而至的学生旁躲来闪去,废了好大的力,才上了去。堂溪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赫锴扭捏着侧身向里描了一眼,恰巧她在,戴着眼睛正在备课。
他向马赛授意进去,把她叫出来。
不一会儿,堂溪出来了,看看赫锴,出奇的冷静,“你们怎么来了?”
他心里发颤,表情呆滞的说:“什么时候下课,我们出去吃饭。”
她看看表,“十一点多。”
赫锴看她能够出来,说明和美心的事还有缓冲的余地,忙说:“到时你下楼,我们接你。”
在学校不远处,选了一家酱骨馆儿。
赫锴心想,该是用朋友的时候了。于是,把文子礼、星云智和甄仁都邀来了。
落座后开始点菜,时间差不多了,他说:“小星,你到学校门口去接一下堂溪老师,快点回来。”
小星答应着走了出去。
十分钟的功夫,他们回来了,堂溪在临近马赛的空位上坐下。
赫锴指着菜单,“老师,我们都点了,就差你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胃口。”
他对老师的敬意依旧、师情依旧,没有因为横糟拒绝而牢骚满腹,反而更加的恭维。
堂溪看着菜单,“真不知吃什么好,你们点的就行,我没什么。”
在大伙儿的盛情下,总算选了两道菜。
酒过两巡,甄仁首先打破坚冰,开始提及赫锴和美心的事,“堂溪老师,你看他们两人的事儿,你当妈的得多支持,别参与太多,让他们自己决定,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这,你哪能不知道呢!”
堂溪听了有些不高兴,将隐匿在身子最内层的那点儿精气神立刻投向赫锴,“赫锴,没有美心你还不活了,你咋那么痴情呢!”近而,环顾了一周,暴跳般的说:“这也是让你记住,得来的东西不容易,让你以后知道珍惜。”
堂溪的话说得他立刻热情全消,那种无助再次涌上心头,“老师,这不是在市场买菜,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真爱,我也更知道珍惜,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能不能放过我们?”
“既然你懂,那就看你表现了。”她支吾着,“但,不通过我这关是不行。”
文子礼绕过堂溪的眼神,“没事儿千万不要惹女人,因为她们会有很多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或者死不如生。”
看着大伙不理解的表情,偷视了一眼堂溪,文子礼继续道,“现在男人要越来越小心才是,真的不要以为女人好欺负。例如:吃饭要当心配偶下毒;在外偷情时,对方若是殷勤地灌酒灌壮阳药,等一下就要小心会在旅馆里马上风。不过,这种情况至少有爽的份儿,做鬼也风流!”
这些话明显是针对堂溪而说,大伙也都听了出来,“女人啊,女人。”
堂溪眯着眼睛,斜视了一下文子礼,“你说的太绝对了,女人毕竟还是好的多吧!”
“最毒妇人心,大家都要注意了,女人上床杀人的时代来临了,就像母螳螂交配完会把公螳螂吃掉一样,男人上床靠体力,下床就得靠智慧了!”
在大伙发笑的时候,甄仁打断了他的话,“怎么聊到这上面了,不谈这些。”
这时,坐在一边的马赛接过话,“唠点正题儿啊,堂溪老师,要我说,你多余参与孩子的事儿,两个人愿意,就让他们处吧!行不行?”
她此刻似乎平静了一点,眼睛看着桌角,“我是他老师,当初我就看这小孩不错,是我介绍他俩认识地,还真是的,他们认识后,赫锴就相中美心了,说实在的,美心也看上赫锴了。”
大家一听这话,都顺水推舟的应和着,“那就让他俩处呗!多好的一对儿呀!”
她打断大家的话,摆着手,“你听我说呀!话还没说完呢!是处的挺好,可,可别把我撂一边儿呀!在我们家,说把美心领走就领走,俩人一合计就走了,把我当什么了?赫锴,你以为你把美心哄住了,就万事大吉了,可好,不认识我这个丈母娘了,这要是结婚了还不把我撵出去呀!你们知道,我还指望我大姑娘养老呢!”她表情丰富的质问着。
马赛有点急了,“大姐,你说的不对,我不赞同,两个人处对象,还什么都告诉你呀!两个孩子在一起幸福,你应该高兴啊!再说他怎么不管你了,一去就买这买那的,我看他做的不错。”
感到她的话有些荒谬,赫锴急着说:“老师,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和她的幸福难道不是你的幸福吗?难道你看着我们遭罪你才高兴吗?再说,如果我们能成为一家人,我会养你一辈子的,怎么会不管你呢!”
她不是心思的说:“就是结婚了也不用你们养,到老了去老年公寓。”她缓缓地摇着头,“你都说我挑你理,过年时候,你也不给美心买身儿衣服,看过年穿的,全是我的,你咋想的?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也没……”
赫锴听了,气的发晕,“我是不办实事儿的人吗?你问问美心,我几次要给她买衣服,她就是不要,说‘家里衣服好几包呢,花钱多浪费啊!’再说情人节,我买了戒指给她,不比衣服强吗?”
堂溪看看他,声调降了五度,“她怎么没跟我说买戒指的事儿啊!你是不是骗人。”
弄的赫锴苦笑不得,“这么多人在这儿,这点事儿也值得我谝你吗?不信,我也没办法。”
大家也都说:“赫锴不是那人,讲究着呢,你没发现?要是花了呼哨,谁还跟他交呀!”
堂溪挺直了身子,突然说道:“那你也不能让美心过了门儿就当后妈吧!她可是大姑娘。”
听到这儿,赫锴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来袭,愧疚万分。
他深知在美心面前,这是自己最大的硬伤,可这又是历史造成的,早已成过眼云烟,落水黄花,如今怎能修正得了呢!只能任其鞭打和言辱。当下,所能做的,也只有用生命去锻造两个人的爱,用永恒去打造两个人的情。
他象欠了债似的说:“老师,你放心,我虽然有孩子,可在她妈那里,我就给多少钱,她妈也不会给把孩子交给我的,我现在的确是一个人,你大可放心,孩子是不会影响我们感情生活的。”
他想用更多的语言酌料来极力表明关山越没有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想打消她“孩子是两个人婚姻障碍”的疑虑。可反过来想想,这样说无异于掩耳盗铃,可在这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特定时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缘故在于:马赛、甄仁、贾义都曾去过赫锴家,而且不只一次,也都看到过关山越,既使不承认,堂溪也不会轻易相信。
她听了赫锴的话,撇了撇嘴,“那人家说你没离婚,孩子还在你这儿呢!”
赫锴纳闷,说着说着,怎么就照自己的话来了。
马赛有些坐不住了,表情激动,连忙指向赫锴说:“这样,这几天你把离婚证和离婚协议拿出来,给堂溪老师看看,看了,不就明白了吗?”看她不出声了,加深了语气,“你以为,这事儿还能骗你呀?”
过了一会儿,堂溪眼睛转了两圈儿,笑着说:“要不,我再给你找一个,象美心那样的,你不就相中她漂亮了吗?”
此时,赫锴一脸的茫然,“长相有那样的,可心肠有那么好的吗?除了她,我谁也不要,如果不成我再也不找了,伤心了!”
听了他的肺腑之言,大伙七嘴八舌的都说:“现在,这么痴情的人还上哪找去呀!堂溪老师啊,为了你姑娘的福分,你也得好事做到底呀!”
堂溪刚说的话不管是开玩笑,还是从侧面暗示赫锴与美心的爱已不可修复,但他还是要把杀手锏亮出来,试一试,一旦奏效,岂不乐哉!
面对大家,把握十足的对堂溪说,“老师,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我也不瞒你了,美心她,她怀孕了。”
堂溪听了,立刻睁大眼睛,探过头朝向他这边,“啥,怀孕了!她可没说,你别以为拿怀孕吓唬我,你就可以一分钱不花,把她娶回家,你可真是地,世界上就你聪明啊!我告诉你,赫锴,明话告诉你,没有二十万摆桌子上,别的你什么也别想。”她没有被赫锴的话所震慑,反倒掉过来迎头痛击。
令赫锴始料未及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提出这个条件,叫他不置可否。可能从堂溪的角度讲,这也许正是火候。对赫锴而言,这二十万是什么钱,财礼钱,还是孝敬她的镇口钱,抑或是婚礼费用?
大伙听了都感到不解,纷纷说道:“这是爱情买卖呀!这不是卖姑娘吗?再者,人家也没说不花钱娶媳妇啊!”
“老师,你有点儿想多了,我们的爱和金钱没有一点关系,是纯洁无暇的,我们彼此都不是为了什么而在一起,如果我想骗婚,也不能骗到你姑娘身上,那叫缺德。至于钱,你不用过多考虑,假如我们成了,这些都是小事儿,都是有安排的,也会向你交代明白。”赫锴详解,“可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摆在眼前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能不能成?”
文子礼、甄仁接着帮腔道:“告诉你,要是成了,什么都不差。别说钱,人家还有那些楼呢!还能差了你的。”
顿时,堂溪好象得到了诱惑的力量,丈母娘的那份虚荣有了回填,“你们的话要是真的,到时,楼,得写美心名。”
堂溪的举止酷似水的温度,加上柴就咕嘟咕嘟的热起来,这不,利益驱使,态度又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魔术般的转变,谁能接受得了呢!这到底是不是病啊!
赫锴迅即答道:“不写她的写谁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工资卡都给她,我什么也不要,都是她的……”
也不知是哪来的慈悲,她看着大伙,投入的说:“赫锴这一点我放心,真是对美心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统一口径,“烧高香吧,上哪找这姑爷去呀!”
堂溪的神经确实有毛病,在一次次的自我否定后,又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就是成,今年也不能结婚,我现在拿班儿呢!没时间张罗这事儿,结婚也得明年。”
听到她这么一说,赫锴又春光灿烂了,心里,纵然热乎了一会儿,可还是感觉高兴不起来。因为堂溪的话,他已领教不知多少遍了,出尔反尔,彼是此否,一天两样,非阴即晴,使人难以琢磨,望其兴叹!
在吵吵嚷嚷的气氛里,恍惚的结束了这场亦醉亦谜、亦晕亦幻的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