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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0、弊端

第二日,天色微明,陈青山给父母招呼了一声,便早早上山。

来到熟悉的山谷,茅草棚里依然空空荡荡的,陈青山诧异的转了三圈,终于确定神仙爷爷不在了。

能去哪儿呢?这大山里充斥着无尽的危险。

他有点担心!

快接近辰时的时候,他走出茅屋,站在山谷里,掏出了怀中的紫竹人偶:“既然要挨揍,才能快速化解融入体内的莫名东西,那就让竹板炒肉来的更猛烈些吧!”想到后面,他咬牙撕心裂肺的大吼!

辰时。

氤氲紫雾准时闪过,紫竹人偶腾身而起,眉心竖眼突地张开,一如昨日,二话不说,举杖便打。

山谷空寂无人,陈青山浑身赤裸,眼睁睁的看着竹杖落下,双脚不动如山,双臂自然下垂,前胸内颔,后背微微弓起,摆出十足一副挨揍的摸样。

啪!

竹杖直击在他的后背之上。

痛!

真痛啊!

虽然看不见被击打之处,但直觉告诉陈青山,哪儿一定起了一道埂子,青紫肯定是跑不了的。而人偶却仿佛是要把昨日没打完的今日一块打完似的,一杖落下后,便再也不停,双手轮的风车似的,竹杖噼噼啪啪雨点般落下。

陈青山被打的呲牙裂嘴,硬着头皮挨了十几杖,只觉得心肝肠子肺都被打的颤了,才被人偶一杖打在腿上,他再也站立不住,扑倒下去。

人偶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就在他将倒未倒之际,一脚踹出,陈青山竟诡异的悬空浮了起来。

陈青山苦笑,先有皮先生,后有紫竹人偶,短短几天两次将他浮空,打铁一样敲过来敲过去,任陈青山神经再大条,也有些说不出的憋闷:难道我天生就是一粗胚,生来就是需要不住锻打的?

紫竹人偶竖眼凝聚,专注的盯着陈青山,双手抡动,竹板不停歇的打将下来。

双臂。

前胸。

腹部。

双腿。

后背。

直至每一寸肌肤……

他像一个最精致的铁匠,追求每一个细节的完美,而陈青山便是他锻铸的铁胎,正等待出炉的一刻!

陈青山安静下来,心灵这一刻说不出的宁静空灵,他的眼中所见,一切仿佛都慢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竹板运动的轨迹清晰可见。

他能感觉到竹板落下,打在皮肤上的紧致触感;他能感觉到那混在皮肉中游鱼似的能量,仿佛被震散了一丝,悄无声无息融入血肉。

他明悟。

皮先生震碎他的皮肉,万血池使之重铸,但重铸的过程中,混入了太多的奇异能量,以他自身的能力无法消化,而紫色人偶便是通过不停的锻打,将奇异能量打散,使之彻底融入皮肉。

当游鱼似的能量彻底融入皮肉的时候,便是他破茧成蝶,惊艳亮世的时刻。

只有到了那时,他才是真正的炼皮期。

最强炼皮期,没有之一,他有这种直觉。

保持空灵心境,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皮肉里奇异的能量,游鱼似的乱窜,但紫竹人偶却仿佛最高明的铁匠,总能一竹板击中一条四处乱窜的游鱼,将它震散一丝,然后融入皮肉。

虽然紧闭双眼,但这一切却仿佛亲眼所见,缓缓看着它的震散消融,陈青山无悲无喜,福至心灵之下运转起了《炼皮诀》。

说也奇怪,随着《炼皮诀》的运转,那些四处乱窜的游鱼,速度竟然一点点的变慢,直至近乎于停滞,而震散出的能量却飞速的融入身体。

皮表被打出的青紫、伤痕、浮肿更是诡异的飞速消失,皮肤重新变得光滑如初。

无悲无喜!

无伤无痛!

陈青山渐入佳境!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太阳高照,紫竹人偶恢复原状,静静的躺在他身前的地上。

“啧啧!啧啧……”陈青山刚睁开眼,还没有完全从空灵状态中退出,紫塔一阵怪叫:“啧啧!这顿揍挨的真叫个皮实,千古罕见,实属千古罕见啊!”

陈青山不理他,爬起来查看身上,皮肤依然莹白如玉,无伤无痕,这令他很高兴,放了心,飞快的跑回茅屋,将外套穿好。

等真正静下来,坐在茅屋中,陈青山却突然觉得很空:

他不知该干点啥了。

“紫塔,紫塔前辈!”

“他不在!”

“我们说说话吧!”

“不说!”

陈青山乐了,大眼溜圆,很开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神秘的山洞,紫塔来到他身边,孩子似的雀跃。

他不喜欢紫塔老气横秋,罗里罗嗦,反而单纯的喜欢紫塔现在孩子似的生气。

他想有个伴。

而无论紫塔还是皮先生显然都不合适,他们活了无尽远,生命悠长,早就看透了生命的沧桑,岁月的流逝。

他们是前辈,是导师,不是伙伴。

可能是感觉到陈青山的欢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紫塔突然悠然长叹:“唉!算了,我陪你说说话吧!”

“好啊!好啊!”陈青山雀跃。

“这个人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紫塔试探着问:“是他给你的吧?”

“他?”陈青山疑惑:“你是说皮先生吗?就是他啊!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怎么能知道!”紫塔又要发彪:“皮先生是谁?”

“皮先生?皮发生不就在你给我的龟甲里吗?你不知道?”

紫塔沉默。

“那我现在这种情况……”陈青山期冀能得到更具体的指点。

“能猜到一二……”紫塔斟酌:“简单说,你是被外力强行改变了皮肉组织,然后再打进那种……那种禁忌的能量,而这种能量你无法消化,于是便需要那人偶帮你。”

紫塔斟酌再三,终究没有说出那种禁忌的能量是什么。

“你这种方式不可复制,长远看怎么发展我不知道,但短期内你却一定是最强的炼皮期,没有之一。不过……”他顿了顿:“现在看,你这修炼方法还有些弊端?”

“弊端?”陈青山诧异。

“你经脉不通,无法修炼。而正常的炼皮期,都可以获准修炼一门武技,有那天资卓越者,甚至能够修炼两门,三门,多门!”

陈青山乍舌。

“所以,你虽然是最强炼皮期,却是指的防御,而不是进攻。比如昨天拿箭射你的那小子,修炼的就是箭技,脱胎于《流星赶月》,算是中乘武技。假如你以后再碰上了他,怎么打?”

紫塔诘问:“他远远放箭,难道你能顶着箭雨冲上去,干掉他?”

陈青山沉默,郁郁寡欢。

最强炼皮期带来的喜悦被冲淡,消融。

“还是不行吗?”他抬头问天,眼角有泪,喃喃低语:“但我不信。”

“不信!不信!我不信!”他蓦然大吼,任热泪滚落,冲出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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