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鲍先下楼泡上一杯清茶,又拿了点水果端上楼。到了门口却又有些胆怯遗失了推门进去的勇气。徘徊许久,决定赌一赌。
深吸一口气,反正死就死了,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感觉不是很好,风扬身体斜斜地靠在轮椅上,双手紧握,望向窗外。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是从背影来看,那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在生气。
轻轻地将门带上,范鲍端着托盘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听到声响,知道是她,但是却没有回头。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冷到了极致,好像轻喘一口气都会结冰似的。他不言,她便不语。其实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僵着,看着窗外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法国梧桐,若是放在平时是断断不会注意的。
隐隐能听到他喘气的声音,低沉而疏离,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愤怒,紧握的拳头上还能清晰的看到泛白的骨节。
她有些害怕了,本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才敢进来的,可是看到这种状况,她早已没有了刚进来时的英勇无畏。
可是,进都进了,若想要轻易的出去看来是不太可能了。但是要想让她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以目前来看,是真没那个胆子开口了。
低头扫了一眼地上打碎的花盆和散落一地的泥土,范鲍走了过去,一块一块的捡起碎片来。
心里不平静,做事也变得马虎。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要小心小心,可还是划到了。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却不敢出声,便只能用手给按住了。
把碎片放在不容易踩到的位置,调整下呼吸,她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听到她吸气的声音,想必是捡碎片时割到了手。心莫名的一疼,像是被针扎一下的阵痛,马上就消失了。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不知道如何对她才好,他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原以为凭她这种姿色和性格他是连看一眼都不肯的,却没料到一天天跟她相处下来,竟上了瘾。看着她笨蛋似的行为,他虽头疼但却喜欢;看着她四处惹祸,他会想要去帮忙收拾烂摊子;看着她被人欺负,他会想要去保护她,把那些人碎尸万段;看着她奔向别的男人,他会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他。就这样一个女人,竟然牵扯住了他所有的情绪,轻易的让他生气与开心,这对于他来所是极危险的。
范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动也不说话,手上的伤口不停地向外渗血,她怕出声音也不敢处理,就任凭血慢慢的流,慢慢的变干。
就在她准备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的时候,他先开了口。
“鲍鲍,过来。”还是一样的话语,不同的是语气里带着由愤怒转变过后的无奈。
范鲍怯生生的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偷偷的拿眼睛瞄着他。
他的手由于用力过猛,都有些红了,眼睛里也有些许的红血丝。
风扬轻叹一声牵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她就到了他的怀里。范鲍坐在他的腿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发,长指冰冷的划过她的侧脸,轻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宠溺与无奈。
范鲍静静的坐在他腿上,脸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他无声的叹息,她竟有些沦陷。从不知她会让他这样的为难,她一直以为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恨不得马上消失的累赘,一个父母强加给他的物品,一道婚姻的枷锁。却从没发现什么时候他变了,变得喜怒无常起来,变得占有欲强了起来。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因为她有了方凌俊,那个她爱上的男人。所以对待他,她更多的是抱歉与愧疚。
“对不起。”范鲍小声的说。“我不知道你给我买了手机。”可若是知道,她会把方凌俊送的交出去吗?她不知道,或许会,或许……
“我该拿你怎么办?”还是那句话,可是却多了分期待。
“对不起。”同样的一句话,为的却是两件事情。
他明白她的这句话为的是哪般,可还是问了。“为什么对不起?”
“我已经爱上了别人。”范鲍咬了咬嘴唇,犹豫半晌,还是说出了最不该说出的话,她不知道这句话会在风扬的心里荡起多大的涟漪。
“你真的爱他?”他问。
“恩。”她答。
“好,你的心爱她,但是你留在我身边就好,只要这样就好。”风扬把脸埋在了她的头发里,可是却将她抱的更紧了。我允许你喜欢他,我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