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黑衣人要出林子,我忙站起身,头部一阵眩晕,脚步晃了一晃。
绿荷扶住我,“还好吧?来这里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绿荷,我先跟他们出林子!我必须马上回王府,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
绿荷硬按着我坐在树下,“都成这样子了,你怎么回去?等会轿子就来了,祁神医还在宫里,还是先把伤治好!”
小黛来到我身边,把头搁在我腿上,亲昵的磨蹭着。
绿荷摸摸小黛的头,笑道:“刚那会,就是小黛疯狂的往这里跑的!我想,小黛肯定是闻到你的味道了!”
“是吗?”我低头看着它正在打盹,“你们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绿荷道:“听说有人到东风当铺典当七香明珠,咱们也利用这几天部署妥当了!没想到,暗中派去保护尊主的人在半路上被一群黑衣人给困住了,没来得及跟上尊主!摆脱那群人后,几个人分头寻找,才找到一个小茶摊,有打斗过的痕迹,顺着路线就找到那上面!我和红竹赶来的时候,小黛一个劲的往下伸脖子,咱们想或许你和尊主是掉下去了,就从另一条路到了这林子!”
“小黛的功劳最大呢!”我低下头,和小黛靠在一起。
不一会,几个人抬着两顶轿子过来了。
绿荷起身,“初谨,你先进轿子里休息一下!我去迎尊主!”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省得见了面尴尬。弯身钻进轿子里,刚落座,小黛也赖皮的跟了进来。“臭小黛,懒小黛,还要别人抬着你!”我捏着小黛的鼻子,“快下去!”轿帘一掀,大猫也跳了上来,轿子里顿时拥挤不堪。唉,这L俩祖宗。
看它们亲密的靠在一块,小黛和大猫的感情一定很好,而且是大猫黏着小黛的。也许再过不久,就会有几只黑黄相间的小豹子了。
由于是坐着轿子,也避免尴尬的碰面。
回到玉鸩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轿子停在宫门口,绿荷按下机关,厚重的石门立即打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红竹惊呼一声。
我掀开帘子一看,通往玉鸩宫主殿的路上躺着许多黑衣人的尸体,还有玉鸩宫的人。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汉白玉铺成的路全染上了红色。
楚惊漠下了轿子,扫视这里一眼,“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你们赶快去每个地方查看,决不能留下活口!”
我也下了轿子,急道:“师父不会有事吧?”
楚惊漠查看尸体的手顿了一下,淡声说道:“我以为你要逃避到底了!”
“我……”讷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会,红竹跑来,“尊主,这里已经没事了!公主来了!”
楚惊漠脸色一变,“我娘?在哪里?”眼睛带上担忧。
“在栖凤殿!”红竹说道,“公主要见您!”
楚惊漠扭头看了我一眼,“知道了!你带她去休息,把老头子找来!”
红竹咬唇道:“公主也要见初谨!”
安霁公主见我绝对没有好事,可是我岂能让她看扁了。我道:“我梳洗整齐了就去!”
楚惊漠欲言又止的看我一眼,最终没说什么,一瘸一拐的去了栖凤殿。我跟在他身后,往偏殿去。一路上随处可见一队队穿铠甲的士兵在清理尸体,拿着兵器来回巡视着。
士兵见了楚惊漠全都是单膝跪拜,口中喊道:“参见二皇子!”
楚惊漠理也不理的直直往前走,孤绝的背影在夕阳的映射下隐含着说不出的苍凉。
他是玉鸩宫尊主,也是柔然国的皇子,更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人。我的步子放缓了,下意识的保持了距离。
这里到处都分派了护卫,整个玉鸩宫都是柔然国的士兵。红竹陪我到了偏殿的东房,为我找出干净的衣物,打好了梳洗的净水。“我必须得走了!公主还在等着我!自己小心点,待会见了公主,千万不要开口顶撞!”红竹嘱咐道,“她是柔然国的公主,你是斗不过她的!”
我道:“你放心吧!只要她不找麻烦,我也不会跟自己找事!”
身上摔得到处都是青紫伤痕,艰难的换上了干净衣服,走出了房间。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又会怎么找事,无非就是下毒。我已经中了毒,不怕再中一次。
来到栖凤殿门口,正好看见楚惊漠从对头走来,也已经换上了干净衣物,玄色绸衣包裹着颀长的身材,光滑的布料折射着红霞的光芒,黑发简单的绑在脑后,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的萧十一郎。他走到我面前,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眼中阴沉的让人胆寒。
“惋幽,我承认是我输了!可以了吗?”老头子的声音传了出来,“把解药给我!”
一阵怒笑声,“为了那个臭丫头,你们全跟我作对?你不是从来不向我低头的吗?”
“都是我的错!不该强求那丫头接下神医门!”老头子痛声说道,“要不是我,她还是跟家人在一起的快乐小姑娘!惋幽,我错了!”
“你岂止错这个?当年你不该救高欢,高家的人全都该死!总有一天,我要高家的人一个个死在我手上!”我震惊的听着,老头子救过高欢?安霁公主与高欢有什么深仇大恨?
楚惊漠皱眉,拖着我进去了。
“丫头!”老头子回头见到我,赶忙走下来,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你一直没吃百香丸?”
我低头,泪水打着转。“师父,对不起!”老头子为了我,去跟安霁公主低头,让我歉疚不已。
“哼,祁未,你的想法太愚蠢了吧?”安霁公主冷笑一声,“要是当真有这么简单,神医门就不会因为千鸩醉而一直屈居玉鸩宫之下!”
“娘来这里干什么?”楚惊漠淡漠的口气像是对待一个极不相干的陌生人。
安霁公主冷眼瞧着他,缓步走下来,一掌甩过去。“玉鸩宫差点被你玩完,要不是我带兵赶来,宫里最重要的东西就要被夺去,你还敢问我来干什么?”
楚惊漠拿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既然如此,尊主的位置还是由娘来当吧!”
安霁公主听到,反手又是一巴掌,“为了个臭丫头,你耽误了宫里多少事情?沈玄逸是你派去沈家的吗?”
“是又怎么样?”他冷漠的问道,“玉鸩宫的尊主是我,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要开口,老头子抓住我,摇摇头。
安霁公主气的干瞪眼,忽而想起了什么。“那瓶药呢?你没给她吃?”
楚惊漠脸色大变,喉咙上下移动了几下,终究没出声。
安霁公主信步走到我面前,笑道:“你还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吧?”
祁未气道:“惋幽!你不要太过分了,解药你不给,我自己一定想办法配置!你别想再动这丫头了!”
我笑问:“你要告诉我了吗?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毒,能让你笑的这么丧心病狂!”
她笑出声,“你喜欢漠儿吗?你们在山洞里过了一夜,难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其实,在当日,漠儿也服下了千鸩醉!解药我给了漠儿,一共两瓶!漠儿应该是没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另一瓶给你了?”
“解药真的在你那里?”祁未急道,“快拿出来!”
楚惊漠复杂的看着我,“我不能给你!”
“你个傻小子!还不把解药拿来,你要谨儿恨你一辈子吗?”祁未又气又急。
楚惊漠只固执的看着我,重复道:“我不会给你解药的!绝不!”
“我到底中的什么毒?千鸩醉又是什么样的毒?”对于他们的态度,我只感到迷惑,为什么楚惊漠不肯把解药给我?难道他希望我死吗?
安霁公主笑道:“千鸩醉又名离情散,不会致命,只会让人痛不欲生!你的亲人、朋友、爱人都会成为你下手的对象,每次见面必定是见血方休!每个月末,你都会痛不欲生,如在油锅中煎熬一般!也就是你要孤独一辈子,永世不得再见你关心的人!”
我笑了,苦涩、酸痛在心口漫延开来。“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以后我都不能再见老头子,也不能回家了?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他们?我要孤单的活着,不能对任何人动情了?”
祁未长叹一声,“丫头!相信老头子,我一定会配置出解药的!”
楚惊漠定定的看着我,“我要你只能依靠我,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错了!我不曾对你动情,又怎么会杀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你!但也绝不会留在你身边!”为什么这一世我的路总是这么坎坷,艰难?注定要我孤单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