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好兄弟,叫阿初,或许,他能有办法治好令妹的病!”我听到高长恭说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阿初?”孟墨晏疑惑的声音传来。
高长恭笑笑,道:“就是第一次与我同来山庄的!”而后,又略带担忧的说道:“可惜,我找了他几个月都没找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真的是无意欺骗他的,可是现在根本是骑虎难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我悄悄回头看一眼,见他稍显消瘦的脸,心里一阵愧疚。但是,不期然的,他竟也转过头,视线对了个正着。我愣了一下,赶忙转过头,快步往前走。还是找个机会,让阿初消失吧!
夜晚,等孟芝莹睡了以后,我才敢给她诊脉,经过几次的诊脉后,她不会让我再轻易靠近她,防我跟防老鼠似的,见了我就溜的老远。
以金针,分别在她的百会穴、神门***关穴等穴位施针,稳定她的精神。然后,就是喂她百香丸。在老头子把医术全部传授给我之后,我才明白,娘当年不是生病,而是被楚惊漠下了毒。可是下毒的原因,老头子死活也不告诉我,而楚惊漠只冷冷的给我一句话“问你那个疯子师傅去!”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慨上天弄人。若是娘没有被下毒,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而我,也许还是呆在那个小院落里陪伴痴心的娘吧!说不清楚心底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只在心底深深的感叹一句,人事变化无常,命运也许是早就注定好的。
第二天一清早,我换上了男装,这次去见高长恭,一定要结束这段谎言。刚出门,就碰见了孟墨晏。
“你这是?”他问道。
我整了整衣服,“去见兰陵王!”
“为什么要欺骗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他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孟墨晏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我以为,他知道你是女子!”
我也是悔不当初,“我……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嘛!”他一个堂堂的兰陵王,我怎么会想到他会答应我无理的要求,真的答应与小黛结拜。我不禁千百次揣测过他的目的,唯一的结论就是为了他的王妃——玲珑。
“我不懂!”孟墨晏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道:“总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的样子!等我回来再说吧!”我摆摆手,往门口走去,还是男装舒服,无拘无束的,不像女装,迈步都迈不开。
“等等!”孟墨晏一把扯住我,“我送你去!”
我立马摇摇头,“不行!要是让他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追问原因的!很麻烦!”我只想速战速决,这件事情吊在心头,憋闷的慌。
“我在外面等你,我不放心!”孟墨晏坚决的说道。
不等我说话,他就让管家备了辆马车。
“兰陵王什么时候跟你的交情变得这么好了?”我好奇的问道。
孟墨晏简单的道:“没什么!”看得出来,他不想谈这个问题。我也不再说话,有点紧张,到时候见了高长恭要怎么说?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个时辰,停在了街口。我下马车道:“我进去了!”
“小心点!有什么不对,记得喊我!”孟墨晏不放心的叮嘱道。
经过层层通报,我在门口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见高长恭满脸惊喜的俊脸出现在我面前。
高长恭打量了我一番,一个拳头捶在我的左肩上。“好兄弟,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而后,不等我回答就一把抱住我。
我从他胸前抬起头,摸着被打痛的左肩,苦不堪言。“大哥!我……”
“好了!进去再说!”他笑笑,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灿烂。我有些无措,他的样子像是真心待我好,待会如何告诉他阿初将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进门,他便问道:“这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
我道:“我挂念娘亲,便回去看她了!”
“你应该告诉我,这些天,我都快把神医门守破了!”高长恭笑道。
“大哥,找我有事?”我小心的避开他的视线。
高长恭忽然不语,只盯着我看。我是如坐针毡,心惊肉跳,是不是昨天被他认了出来?
“大哥,怎么了?”实在受不了这种炙热的视线和几万伏的电压,我干咳一声,问道。
高长恭也移开视线,“阿初,我真的是牵挂你!家里兄弟再多,也没人能让我如此挂心的!莫名的对你有种亲切感!”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愧疚的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再告诉他,我不是男子,是个女子,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愤怒的鞭尸或者碎尸万段?
“大哥,今日来是特地来辞行的!”我甩开那些恐怖的想法,狠狠心说道。
高长恭一怔,“辞行?”
我点点头,低头道:“实不相瞒,家母身体年迈,又想重归故里!因此,我要跟娘回……老家!”
“老家?在哪里?”高长恭追问道。如今我才明白骑虎难下的滋味,也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的无奈,谎言是越说越多,真被揭穿的那一日,我都不敢去想像。
“呃,不在这个国家!”我硬着头皮说道,如今只能把地方说的越远越好,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再穿男装了,看看,这就是撒谎的代价。
高长恭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北周、梁朝还是陈朝?”
面对他的猜测,我心慌了。蓦地,脑子闪过一个国家的名字,来不及细想我就脱口而出:“柔然!”
“柔然?”显然,这个答案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错愕的看着我,“你是柔然国的人?”
我捏了把冷汗,“也不是……我娘是……但我爹是北齐的!”一个不经意,又多出了个谎言。
高长恭道:“也就是,你要去柔然,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我咬咬牙,道:“是的!大哥就当我死了吧!”拜托,就当我死了吧!
高长恭先是一怔,而后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会当你死了呢?你是我的结拜兄弟,就算你去了柔然,不能回来,但是我还是可以去看你的!”
那怎么行!我急道:“千万别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我又解释道:“大哥,你那么忙,我怎么能耽误你的时间呢?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大哥的!”
高长恭还欲再说什么,王府的总管禀报道:“启禀王爷,平阳县令和邺城县令送来了数十幅图画,还请王爷定夺!”
我起身道:“大哥,我就先告辞了!”
高长恭拦下我,笑道:“不急!来看看几幅图,有中意的话,就带回去!你也不小了!”
图跟我年纪小不小有什么关系?我纳闷的看着他,这时,几个侍卫抬进来了两个红漆箱子。高长恭打开其中的一个,随手挑了一幅画,打开一看,竟是个女子的画像。
“这是?”我疑惑的问道,“哪位大师的真迹?”
高长恭微微一笑,“这不是什么名作,仅仅是各地方官进献的美女图!”说罢,他丢开画卷,不再看画!
“你是说?”我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不会是真有其人吧?
高长恭抿一口茶,慢条斯理的道:“这就是地方官员的贿赂,只要是看上的,马上就能进府!”
“怎么样?你还没娶妻吧?”高长恭笑道,“不妨在这里选一个!”
一股火缓缓升起,这些无辜的女子,在他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值钱?“不用!你自己慢慢享受吧!我走了!”我火气的说完话就往外走。
高长恭也不阻拦,别有深意的说道:“世道如此,阿初,你的棱角迟早会被磨光的!不过,我原也没打算收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