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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滴滴的小雨点,好像伴奏着一支小舞曲,我不禁被窗外的世界所诱惑。这几天连续下着雨,我躺在这床上已经两天了,病还是没好。我用手摸了摸额头,还有点烫,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躺多少天。

呆在这里那么久,我的脑子都闷坏了,真的好想出去走走,但管家婆雨宸还待在这里,怎么出去。我转身仰天躺在床上,眼瞪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中脑里突然闪过凯诺的影子。

尽管我现在还是充满幻想的少女,但我也不应该乱想啊!我已经有了思俊,此时怎么会想到凯诺呢,我的脑里应该是思俊的影子才对呀!要立刻甩掉他的影子,我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还没到一分钟,手机突然响起“我知道你很难过,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会有结果……”被夏研打来的电话吓了一跳,我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定下惊来便接了她的电话。

“大小姐,我差点被你吓死,这次又有什么事。”我嘴里很不爽地说,灵魂出窍的时候最怕别人吓我,幸好魂魄没有被吓跑。

小研迟疑了一会,然后很平静地说道。“其实志轩在一个月前回来了,怕你生气,我不敢告诉你,志轩是我和凯诺分手的真正原因。”

此刻终于知道了真相,我该高兴吗?为什么她可以把这事说得那么平静?我听了之后,心久久不能平静。志轩他现在不应该是在美国留学的吗?那时候是他狠心丢下小研的,怎么又跑了回来,他究竟有什么居心。回想那天在机场,小研苦苦哀求志轩留下那一幕,我的心隐隐作痛。

“轩,你不要走,留下来好吗?”小研紧紧拉着志轩的手苦苦哀求,眼泪一滴一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上去之后,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许不再回来。”说完,他掰开小研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登机处。

小研看着志轩离去的背影,伤心过度跌坐在地上。小研在志轩离开这几天,都没有笑过,整个人都像没了灵魂似的,每天都以泪洗脸、不吃饭,原本不是很胖的她,都瘦得不像样,骨头都凸了出来,看了心都酸,那时我恨死了志轩。每天我都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怕她做傻事。

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开导她。“这种人哪值得你这样做,忘了他吧,对你好。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何必单恋一棵草,你会遇到一棵比他更好的草。”在我努力劝说下,小研的情绪渐渐转好,还肯接受凯诺。为什么小研开始新的生活,他却偏偏回来了,他究竟怎么想的,既然当初都要狠心抛下小研,现在就不该跑回来,破坏了凯诺和小研的感情。如果他没有回来,他们根本就不会分手,他们的感情会维持下去,不管小研心里最喜欢的人是不是凯诺,凯诺喜欢小研就行了。

“他永远不回来最好。”我自言自语道。

“茵,你说什么?”小研很急切地问。

“没说什么啊!我哪有说话。”我装疯卖傻,否认刚才的自言自语,顿时觉得有点心虚。

此时我觉得自己好自私,总为凯诺着想,却忽略了小研的感受。如果那句话给小研听到,她一定会很难过。我忽略了志轩是小研最爱的人,她曾经为他绝过食,为他而改变。我怎么可以忘了这些,凯诺根本不适合小研,也不应该和小研在一起的,一开始我就做错了,乱点鸳鸯谱。现在,我只能做的事就是祝福小研和志轩。

“祝福你们。”我衷心祝福他们。

“茵,我太高兴了,你竟没有生我的气,谢谢你的祝福。”夏研很激动地说,如果我现在在她面前,她肯定抱我个满怀,然后痛哭一顿。此刻我感觉到她真的很幸福。

为什么志轩会回来,我也不想再多想,是有目的回来还是没有目的回来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研幸福、开心。

“你不要感动得掉眼泪哦,我可没钱给你买纸巾。”我开玩笑逗她。

“我没有哭,我真的没哭。”她急着答我。

和夏研相处了那么多年,哭与笑,我心理有数,我不再以这话题争辩下去。

“你这次打电话给我,该不会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而已吧?”我转回正题。

“是这样的,现在外面下着雨,凯诺他站在我学校门外,他没有撑伞,我怕他有事,你过来一下行吗?”

“他怎么会在你学校门外?”我感到很疑惑,他跑去那干什么?

“他或许看到我和志轩手牵手在一起,他发信息过来说要见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小研小声懦懦地说。

“我知道对不起他,但我是不会见他,你知道的。”小研继续说,说得无比的绝情。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劝他走,对吗?”我问。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发烧,去不成。”不等夏研回答,我继续说。真的好希望小研可以当面跟凯诺解释清楚,所以我狠心地拒绝了她。

“你怎么又发烧了,烧多少度,没事吧。”小研很急切地问,看得出她很紧张我。

“38。5度,还以为志轩回来,你就不要我,不会关心我了。”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轻声地说。

“你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我当然会关心你,无论什么时候。”她很真诚地说。

“凯诺等不到我他会走吧,那你好好休息行了,下次再聊过,bye!”说完,她便不顾我还要说话就挂了机,真是的。

他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小研还都不知道凯诺固执的性格,等不到她出来他是不会走的,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她竟不知道,亏她还说得出那句话“凯诺等不我他会走吧”,真被她活活气死。

躺在床上,我滚来滚去再也睡不着。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我思绪万千。三月里的小雨有点冷,我到底该不该去劝凯诺,他会不会再次倒在冰冷的雨水中。

生病真的好痛苦,现在我亲身感受到。凯诺不可以病的,我也不可以再欠他太多,害他变成这样我已经很内疚,欠他那么多何时还得清。

我爬下床,穿好衣服,拿了把雨伞,在走廊左望望右望望,没看见雨宸,便一骨碌冲下四楼。现在我的样子就像小偷偷了东西赶快逃跑的样子,这是我的宿舍,干嘛要偷偷摸摸,觉得有点好笑。

我撑起伞,冲向用雨水编织的珠帘中。

我小心翼翼地穿越了六条街,一抬头便望见了凯诺,他惨白着脸木然的站在那里,看到这一幕,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你死心吧,跟我回去。”我好心劝他说。

“我不会走的,我要等小研出来为止。”他很倔强地说,想动摇他真的好难。

“她出来又可以怎样,可以改变什么吗?”我质问回他。他简直就是在做无谓的事。

“今天我看到她和一个男生手牵手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我想她给我一个解释,她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另外一个才和我分手的。”他紧握双手,很愤怒地说。

这要我怎么解释,说小研爱的人不是你,是志轩,现在志轩回来了,才和你分手,你一直是个替代品,这些话我怎么说得出口,是我让你变成替代品的。

“淋雨很好玩吗?我不管,你现在要跟我走。”说完,我霸道地拉起他的手准备往回走,谁知却被他狠狠甩开。

今天拉不到他回去誓不罢休,我再接再厉,继续拉起他的手往回走。谁知这次连雨伞都给他甩掉了,雨打在我身上,全身都湿透了,还不断打冷颤,好冷。

求求你不要这样了,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愧疚。

“小研不会出来的,你不要那么固执,跟。”还没说完跟我走,我便在一阵眩晕中倒在雨海里,不醒人事。

头昏昏沉沉,好像被撕裂似的,一双大而冰冷的手拍了拍我的脸,然后抱了我起来。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我又被大海淹没了,我在不断地喊救命,荒芜的海里没有一个人,“爸爸,救我啊”,但没听到爸爸的回应。

我突然被噩梦惊醒。

我睁开眼望了下四周,浅蓝墙壁,雪白被单,阳台有株吊兰,我手上还插着管子。这里是医院,我顿时想到。

“我好怕,爸爸。”我双手抱头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凯诺似乎听到我的叫声,连忙跑到我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我不要呆在医院里,我要走。”说完,我像自寻短见的无知少女似的伸手要拔掉手上的针管,但被凯诺拦截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吗,做那么危险的事。”凯诺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不再给我乱动。

“我不要在这里。”我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我不喜欢呆在医院里,好怕。”

我一哭就停不下来,透不过气,好痛苦。凯诺好像看出什么似的,用手轻轻拍我的背,让我理顺气息。

“乖,不哭了,我们现在就走。”他边拍我背,边很温柔地说。

我的哭声引来查病房的医生。“紫小姐,你没事吧。”医生关切地问。

“医生,我陪她到对面的公园掉完这瓶点滴行吗?”凯诺指着我病床上的点滴瓶说。

“她好像对医院有恐惧。”他最后补上一句。

医生思索了一会,“嗯,去吧!小心不要再让她着凉,她身体现在很虚弱。”

医生说完话,凯诺便拿了件外套盖在我身上,左手拿着点滴瓶,右手扶着我,我们慢慢地走到对面的公园里。

雨后的空气真是清新,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慢慢吐出来,真舒服。

“你怎么那么怕医院,医院和你有仇吗?”凯诺开玩笑似的问我。他哪壶不开就提哪壶,告诉他吧,反正事情都过了那么久。

“因为我爸爸是在医院里面上天堂的,在爸爸离开我那天起就很怕进医院,怕一进医院就会像爸爸那样,妈妈再次失去亲人,我也不想离开妈妈,所以怕进医院。它像个恶魔似的停留在我的内心深处,时时提醒我不要进医院,如果进医院我身边的人就会失去我。”

“对不起,说起你的伤心事。”凯诺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你也不要记在心上。”我反过来安慰他。

“你刚才说小研不会见我,为什么呢?”他突然抬起头望着我说,害我一点防备都没有,难以预料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直接回答好了,拐弯抹角不适合我。

“她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够那个男生优秀,所以小研选择了他,甩了我,这是最好的解释。”他用自嘲的口吻说。为什么要把自己扁得那么低,其实你比志轩好很多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其实那个男生是小研前男友,小研一直都喜欢着他,现在他从美国那里回来。”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原来我是替代品,他回来,我就要离开。”他很悲凉地说。

怎么我解释得那么糟糕,应该向他解释的人是小研才对,我怎么那么笨。看到他这样子,我变得不知所措,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对不起。”我立即向他道歉。

“你没错,不需要向我道歉,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他说。

“喔,我有点困。”该是我闭嘴的时候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躺在我腿上睡一会吧。”他拍了拍他的腿很大方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躺了下来,此时的我们各怀心事,不过因为太累,我还是在烦乱中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有问过他“回学校好吗?”他轻嗯了一声,我这才安心地睡着。

当我掉完这一瓶点滴回到宿舍,可想而知的后果,被雨宸臭骂一顿,说我多管闲事,差点和我绝交,还被前来探望我的思俊捉个正着,又被思俊数落了一番。

“你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烧的吗?身体那么虚弱,还跑出去淋雨,你真的不要命了。”思俊很凶地说,第一次见他那么凶。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要对我凶的,他是在紧张我。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让他教训,不反驳任何一句话。

“以后我不准你再找林凯诺。”他好像吃了醋似,酸味到处飞。

不可以,我心里反驳他,嘴里可不敢这样说。把凯诺害成这样,不帮他怎么可以,我良心过意不去。

我按住自己的心说对他说:“知道了。”他这才不说话,如果不这样说,不知道他还会对我唠叨多久。幸好他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动作,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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