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云语筝绷紧手指,锦被被揪出数条纹路。
墨泽昊没有注意她微变的脸色,轻轻拥她入怀,手指玩。弄着她的发丝,声音温软:“我命御医给你煎了药。对伤口愈合最好,来,趁热喝了吧。”说着,一碗汤药已经递到手边。
云语筝来不及回神,一个恍惚没接稳,青瓷碗竟翻在那身明黄衮衣上,接着滚落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片。
一旁的落樱慌了,正要吩咐宫女上前服侍,却见墨泽昊一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有爱妃为朕更衣就行了。”
众人一愣,都知趣的鱼贯而出。落樱临走前担忧地望了一眼云语筝。云语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屈辱。
她千方百计地避宠,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么?她咬咬牙,为他宽衣解带,眼角时不时瞥过塌边垂落的纱帐,帐下轻纱居然躺着一块瓷片,由于所处之地隐蔽,宫女们竟未发觉。
云语筝借此故意巧笑说道:“请皇上先转过身去,臣妾将这里松一松。”果然,他没有怀疑。于是她便有了机会,快速将瓷片紧握在手中。
她的眼睛里喷着火,脑海里闪烁的是沙场尸原,双亲惨死以及茫然不知前尘往事的姬又年。还犹豫什么呢?只要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刺下去,一切仇恨便都可以了结。
由于她攥得太紧,那片瓷片嵌入皮肉,浸出血珠。她慢慢将瓷片举了起来,可就在这当口,云语筝突然神志恍惚,昏了过去。
一昏一醒之间,足以天翻地覆。
云语筝悠悠醒来,茫然地打量着阴暗的四周。墙边是一排恐怖的刑具,旁边的火炉里不时噼里啪啦爆出火星。这儿竟是天牢!
头痛欲裂。她只依稀记得在玉云宫,自己手握着那块瓷片向墨泽昊刺去。她杀了他么?她竟然全无记忆。
牢门边响起了铁索开启的声音,云语筝闻声望去,一帮狱卒走进牢房,为首的两人正是皇后和兰妃。
皇后眸光阴狠,狠厉道:“你这妖妃,本宫不计较你出身云国,是云国的公主,一心想让你好好服侍皇上,没想到你贼心不死,竟敢刺杀皇上!!”
呵,原来她终究还是下手了。云语筝一心以为自己行刺成功,没有注意到一旁兰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窃笑。
云语筝即刻冷笑道:“入宫本就非我所愿,我恨不得将那狗皇帝千刀万剐,来报灭国杀父之仇!”
一旁的兰妃幸灾乐祸地一睨,轻声劝慰皇后:“姐姐,皇上现在还昏迷不醒,还是快快将云妃法办,好为皇上出一口气。”
皇后微眯了凤眼,寒声道:“来人,将证物呈上来,让这妖妃画押!”
一名狱卒手执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是一支尖锐的竹片,带着斑斑血迹。
竹片?她明明是拿瓷片行刺皇上,凶器怎会是一支竹片?莫非,其中有诈!云语筝开口欲辩,一旁的狱卒却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在供纸上按下手印。
“云妃,要怪只能怪你不知好歹。到了阎王那里再去好好哭诉吧。”皇后笑得阴毒,一声令下,“喂她喝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