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佳人,纳兰长卿好似才发现姬又年,惊讶道:“阁下可还有事?”
不可否认,看到二人亲密的样子,姬又年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生生看着碍眼至极。
一个人可以借助外力改变音容,可骨子里的气质却是无法改变的。眼前女子太过像云语筝,她随手拨弄琴弦的样子,直直与云儿昔日的影像重叠在一起,此刻她虽然依偎在这个男子怀里,看似亲密,实则还是有一股疏离环绕周身。
袖中的手紧了又松,姬又年又恢复了清冷漠然,“阁下的夫人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在下才贸然前来,打扰了,告辞。”
直到姬又年消失在岸上,洛青璃才从纳兰长卿怀里离开,迅速拉开距离,垂首掩住眸中的波涛,“长卿哥哥,多谢。”
怀中的温暖骤失,纳兰长卿浮起一抹黯然,抬起头来已是平日的模样,“你我之间无须道谢。初春还是有些凉的,我们回去吧。”虽然极想知道,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洛青璃一直垂着头,听到纳兰长卿的话,微蹙的黛眉舒展,他还是了解她的,“跟上那人,防止他再来。”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我累了,回映雪宫吧。”
“好。”纳兰长卿没有多言,返身走出船舱,负手静立于船头。衣袍翩飞,墨发飞扬,仅看背影便知是一潇洒肆意的翩翩公子。
洛青璃握着他刚刚塞过来的糕点,无声的轻叹——长卿哥哥你又是何苦?
自她装作失忆醒来,他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听竹茗说过,在那之前,长卿哥哥除了宫中有重要任务,一年也不会回到宫中几次,红颜知己亦是不少,可现在,他却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半步。哪怕,她,从未给过他半分希望。
她的心早在姜国时就已经死了,刚才再见姬又年也只是泛起淡淡的涟漪而已,于她而言,爱情是毒,只会让人深陷囹圄,她已是遍体鳞伤,再也无力去尝试这毒。
她不想,他为她就这样负了此生。
朱唇微启,几次想要说些什么,终是化为一声轻叹,“糯米糕很好吃。”纳兰长卿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
踏上回程的路不久,路遇一家客栈准备歇下。洛青璃刚踏入大厅,如冰泉般温润的声音就传来,“阿璃姑娘让我好等。”
循声音看去,君诺倚窗而坐,棱角分明的面容,剑眉微扬,漆黑如墨的双眸深邃迷人,骨节分明的手摇着一折骨扇,上面的墨梅栩栩如生,本是儒雅俊逸,却映得一身傲骨,有细碎的发丝垂落,随着骨扇翩飞。
洛青璃瞳孔微缩,难怪感觉这客栈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提步朝君诺走去,慵懒坐下,“不知武林盟主深夜来找小女子有何指教?”声音温润轻柔,疏离有礼。
收起折扇,君诺玩味的看着戴着面纱又附着面具的洛青璃,“既然已经见过,就不必带着这些了吧?”
“君公子若是无事,小女子就不奉陪了。”
“瞧瞧,这就恼了呢。阿璃莫要生气,我已备下薄酒,还望能赏脸喝一杯,算作为我的无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