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等吗?”
“嗯”
“你明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回不回来是他的事,等不等是我的事”
残阳古道边,一守就是三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坚持,只知道她的竹马三年从军而去,再无音讯。
阿音,别再等我了!
她看不到,从一年前,她的身边一直围绕着一个孤魂。这是一个清秀的男子,穿着破败的铠甲,满身的伤痕,白皙的脸上也有着股黑的血迹。浑身的儒雅之气,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书生。
阿音,别再等我了!
男子每天都会说这句话。他知道没有人会听到,可他还是固执的重复,希望有一天会有奇迹。
三年前,国家危难之时,内有奸相把持朝政,外有胡人铁骑入侵,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作为一个热血青年,田希毅然放下手中的笔,投身到军队当一名参军,想以一己之力报国救民,年少的他就像初生的牛犊,以为有理就可以走遍天下,却忽视的财权当道的黑暗。
因为对一个策略的质疑,便被尚书府的三公子记恨在心,把他从帐中调到前线。他一个文弱书生,到前线必死无疑。果然,苌平一战,主帅明知敌众我寡,优势不在,却依旧派他出战。就算他抗议,可军令如山,他又能奈何呢?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三千兵马,且战且退,在敌军勇猛的铁骑压迫下,只剩下不到三百的残兵,在城门下哭求这主帅开门。主帅那冰冷如三尺寒潭的脸庞以及他那足以将人打入地府的声音:“逃兵没有资格回来”
“我们不是逃兵”有人在呼唤,可是无论他们怎么为自己辩解,也融化不了主帅冰冷的心。被敌人打退没关系,身中数刀也没关系,但是被自己的将帅这样的对待,所有的士兵都心灰意冷。麻木,绝望,任由刀剑从身体里穿过。
死后并没有人替他们收尸,敌人只顾杀人没有那个爱心,自己的在他们眼中已是逃兵,哪还会有人关心他们。尸体被盘旋在上空的乌鸦吞噬,他的丝一残魂飘荡到半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他的记忆里,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对了,是阿音。那个十里送他说要等他回去娶的女子。
从边城到故土,本来是两个月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一年。魂白天不可以出来,只能晚上行走,还有提防鬼差的出现。这一年,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路上坎坷,九死一生。幸好他心中有一股回家的愿望支持着。
当他与三百士兵被关城外被残杀的时候他没有流泪,当他死里逃生,性命垂危之时他没有流泪,当他跨上离别了三年的故土时他没有流泪,但当他看到在小路的尽头一直翘首以盼的她时,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看到触不到,千言万语不能说,他只好守在她身边,有时他居然在想,要是这样永远下去就好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私心。。
好景不长,几天后,一道诏书下,皇帝要填充后宫,在民间广招美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丞相借着皇帝的口号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虽然对此气愤,但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只好忍受。
“爹,我不去当秀女”阿音听到自己被父亲以十两银子的报酬送去当秀女的时候,一直温婉的她再也不能忍受。
“秀女只是一个借口,尚书的三公子看中你了,想要你去做姨娘,你想想,做了姨娘,虽然不是正主,但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想要荣华富贵你去,我是不会去的”
“这件事没有商量,难道你要等那个书生吗?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那个书生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认清事实吧”
“不会的,不会的”阿音仿佛魔怔一样,从家里冲出去
“阿希不会死的,他还要娶我过门的,我们还没有成亲呢”阿音走在小路上喃喃自语,其实一年前她就知道田希死了,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的认为田希还活着。
阿音。田希在她后面一直跟着她,对于她的痛苦无能为力,此时的他好恨啊!恨自己,恨主帅刘天,恨尚书三公子,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用落到这幅田地。
三个月后。尚书府。
“啊。。有鬼啊!”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丫鬟从内堂跑出来。
“慌什么,晴天白日的哪里有鬼,把那些碎嘴的拉出去杖毙”一个威严的声音怒喝,尚书大人黑着一张脸训斥着下人。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众仆人跪下来求饶,哭声,求饶声,连成一片听人心神烦躁。
“拖下去”人很快的被处理掉,可尚书大人的脸还是一片黑暗。
“老爷,这是第三次了,要不要请个道士来看看?”尚书夫人一脸凝重的说。
“妇人之见,”尚书大人拂袖,准备走人,可是想想,还是说:“你找个人来吧”
大师很快的被找到,夸下一番海口,收了一大把银子,这才开坛做法。只见大师一手桃木剑一手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的朝内室走去。不得不说,这个道士虽然花俏挺多,但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
他在前面走,他的童子在后面用柳条洒着不知名的液体,一路过去,在一个小院处停下。
“娘,他们在干什么?”回家的尚书三公子看着他们,一脸狐疑的问。
“最近家里不干净,娘请法师来打扫一下,你也在一旁看着吧。”尚书夫人说。出于好奇,尚书三公子也在旁边看着,见道士进了小院,心中更加狐疑:“这不是流水村水音的院子吗?”
尚书三公子说,记得三个月前,水音被送进来,自己被她的美貌折服,想要与她欢好,却每每发生意外,不是床塌了,就是天上自己掉下东西,后来侍郎的公子送了两个名妓过来,自己也就将她遗忘了,如今想想,那两个名妓哪里有那水音娇媚。就在尚书三公子心猿意马之际,院内突然传出惊悚的叫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就在众人茫然的时候,只见道士一脸是血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