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嘴唇,散乱的头发,苍白而又疲惫的脸庞,还有那重重的黑眼圈,加上他沉重的呼吸声,水怜不禁黯然泪下。
“云香?云香?”同样疲惫虚弱的水怜,只能无奈的睁着眼睛无力的叫唤着云香,因为只有云香,才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夫人,您醒了啊!”
趴在桌子上浅眠的云香,听到水怜的叫唤时,惊的差点掉到地上去,勉强的拉开还想要打架的眼皮,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看到水怜睁开的眼睛,心情特别的兴奋。
“云香,魂他……”水怜欲言又止,很是犹豫。看着断魂的眼神中,多了几许不确定与怜惜。
“夫人,您放心吧,大夫说断爷只是疲劳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反到是您……”一提到这个,云香来劲了,将自己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可是反观水怜,云香可就变得有点颓废,打开了话匣子也跟着关上了。
“我?”水怜苦笑着,若有似无的问着,像是在问云香,却又似在问自己。
中毒啊!
连断魂都不知所措,谁还有办法呢?
“夫人,您放心,断爷一定会找到解药救您的。”云香一见水怜黯然失色的脸,心里很不是兹味,强颜欢笑的走上前,以着安抚的口吻继续说道:“夫人,您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您只要好好的养好身体,其它的交给断爷就行了,何况,小姐还需要夫人您啊!”
没错,水怜生了个女儿,一个和修玉与断魂的综合体。就算是刚生下几天,就可以预见她将来是何模样了。
对于这个小姐,云香可是爱不释手,粉粉嫩嫩的,好不可爱。不过,小婴儿能够大难不死,可算是奇迹了。
本来毒已入了五脏六腑,按道理来说,肚子里的胎儿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严重一点的甚至来不及出死就生了,可是,这小婴儿生命力很强,除了刚生下来时有点吓人以外,后来便好了,就连大夫都啧啧称奇呢!
“小……小姐?”水怜错愕的看着云香,有点困惑,有点害怕,有点畏缩。
小姐?
云香口中的小姐,是指她的孩子吗?
是吗?
“对呀!”一提到这个小姐,云香脸上的笑便变得真切了,走到旁边的小婴儿床上,将小孩子抱起来,然后再回到床边,将小孩放到水怜的旁边,云香接着说道:“夫人,您看,这小姐多像您啊,将来长大了肯定像您一样,是位大美人。”
本来小孩子是和产婆睡在旁边的房间里的,可云香想说,这断爷和夫人如此恩爱,如今却遭遇不幸,想必心中很是难过,或许醒来的时候看到那么可爱的小姐,有所弥补也不一定。所以,她就自主做张,将小孩子抱到了他们的房间里。
水怜转头看着婴儿,茫然而又空洞的眼神,并没有因她的出现而多了一些色彩,只是呆愣的看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刚生下来的婴儿,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之说,皱巴巴的不难看就不错了。
“夫人,您还没给小姐取名呢!”云香见水怜呆愣的模样,有些心疼,只好转移话题,将水怜的注意力引开。
“取名?”被云香这一说,水怜稍稍回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心里面酸酸的、甜甜的、涩涩的,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却什么味道都不明显。
心跳的好快,就像要蹦出来一样,水怜单手捂着胸口,有点痴傻、有点呆愣、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孩。
她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还是没有醒来。
看到孩子,什么感觉都有,却唯独高兴不起来,唯独笑不出来,就算是笑,也是带着泪水的笑,带着苦涩的笑。
“夫人,您怎么了?”看到水怜那泪如雨下的泪水,云香急了,连忙问道。
“云香,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水怜痛苦的闭上了眼,泪水却不曾停过。
“夫人,那小姐……”要不要抱走呢?她也很为难耶!
“让她睡吧,我抱抱她。”水怜幽幽的说道。
“好吧!”云香轻叹了一声,转身就想要离去之际,却突然想起,“夫人,您饿了吧?云香去给您弄点吃的去。”
“嗯!”几天没有进食了,加上产生耗消了不少体力,加上毒素毁坏了她的健康,说真的,还真是饿了。
尽管吃不下,为了孩子,为了断魂,她都必须吃下去。
水怜将自己放到自己与断魂的中间,摸摸孩子的小脸,再摸摸断魂苍白的大脸,竟有一种拥有全世界的幸福感由然而生。
只是,这样的感觉,还能拥有多久?
从来不感到害怕,从来不去想未来会怎样的水怜,却在拥有断魂之后,变得贪心起来。她不想离开他,她想要他的未来,想要孩子的未来。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不是贪心,也不是自私,而是本来就属于她的?她好想大哭一场,好想大吼一声,可是,喉咙像是被勒住,怎么也喊不出声来,怎么也哭不出声来。
泪水,一直静静的流淌着,害怕、恐惧、彷徨,紧紧的跟随着她,一点一滴的吞噬着她。
如果……
如果她的毒可以解,她愿意来世生生世世永不做人,也愿这一生与他相知相守。
可是,这如果,会有吗?
她只求,只求苍天稍稍怜惜她一点点,给她一个期望,让她期待……
大睡了三天三夜,断魂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看到睡在他旁边的女儿及妻子时,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却又带着几丝苦涩与无奈。
“魂,你醒来了啊!”断魂一起身,睡的不沉的水怜便马上感觉到了,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断魂。
“嗯!”断魂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顺了顺水怜额前的头发,接着问道:“怜儿,感觉好些了吗?”
“嗯!没有那么闷了,也不会感觉冷了。”水怜回以一个虚弱的笑,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