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冷浑身一颤,有种被寒冰围绕的错觉,一直从头顶,冷到心底,冻僵他的四肢。
不错,每次冲峰陷阵的将军,都是以前跟在他身边的人,而他做为幕后谋划者,接触的人,也都是以前他的人。轩辕君磊说的很对,一旦吃了败仗,死的都是对轩辕冷忠忠耿耿的人。
只是,还在他来不及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办之际,府里派人传来消息,水怜醒了!
他奋不顾身,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丢下正在议论的国家大事,撒腿就往府里跑去,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醒来过后的水怜,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黑明分明,或许还有灰色地带的世界,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惶恐,只是笑着面对。
失去了断魂,瞎了眼,已经引不起她的丝毫注意,能不能看得见,一点区别也没有。
从林芷若的口中得知,他们在火山上待了三天三夜,直到火山停止爆发,岩浆不再涌动,甚至是冰却,他们才下山的。
本来他们一行三人,又回到了火云国,可是,轩辕冷没有料到的是,轩辕君磊居然知道他没有死在死亡路,而且还因节节败北的战事来打他。
念及以前的恩情,还有祖宗基业毁在他手上的这一顶大帽扣下,他不得不回来。所以,他带着林芷若,还有迷昏中的水怜,一起回到了八王府,在幕后筹划战事。
“怦!”只听,怦的一声,紧关的房门,被轩辕冷粗鲁的推开,人还没来到床边,声音便传了过来。
“修玉,你终于醒了!”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太多,多到他无法去分析,究竟有些什么情绪。
“抱歉,不能如你所愿,暂时死不了。”水怜靠在床头,静静的、冷冷的坐在那,没有因轩辕冷的突然造访而有所惊吓,更加看不出她眼底有一丝情绪。
从她醒来最初的嘶吼与不甘,到现在,她已经慢慢的平静,慢慢的适应,而心,也渐渐冰封了。
“修玉?”轩辕冷踉跄的倒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水怜那眨也不眨一下的眼,心里陪感陈杂。
她眼瞎了,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而且,大夫也来看过了,只是开了几副药,说是心病,然后就离开了。
或许还有机会,或许永远失明了。
“抱歉,我不叫修玉,我叫水怜,麻烦请叫水姑娘,或者水小姐,谢谢!”水怜大概还是恨的吧,或许比之前更恨,只是,她所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了。
“修玉,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无法接受我?即使他已经死了!”轩辕冷神色黯然,很是痛心的盯着水怜,局促不安的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
“不需要问任何原因,因为你知道!修玉已经死了,在掉下山崖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她没有骗他,事实如此。如今的她,只是水怜,只是那个断魂的水怜而已。
“不,修玉没有死,她一直都没有死。”轩辕冷大步走上前,激动的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即使是不当初误以为你死了,但我心里一直爱着你,我爱你啊,修玉!”
也许,他在做最后一博!
水怜就那样任他握住,没有一丝挣扎,只看得见一丝来不及抓住的厌恶之意,“你不值得任何女人去爱。”
会陷害心爱之人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说爱,更加不配得到爱。
“我……”轩辕冷无言以对,她说的对极了,他确实不配任何女人去爱,但是,他只想得到她的爱。
当初之所以会那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他被爱冲昏了头,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理智被愤怒所抛弃。可是,通通都只因为他爱她啊!
“我恨你,如果可以,我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杀了你。”水怜冷冷的说着,没有一丝感情,更加没有一丝表情,却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杀意。
她试过,但她找不到刀,找不到利器,甚至是打碎了杯子什么的,都会有人马上就收拾走了,不给她一丝一毫反击的机会。
“为什么?”轩辕冷心痛极了,被心爱的女人用这种冷冷的态度说恨他,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难道我做了那么多事,都抺不掉那一件事?只因为我太爱你,忍受不了你在别的男的身边,才犯下的错误?”
“我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甚至是连你的气息我都不想感觉到,麻烦你出去。”他还是执迷不悟,他还是执迷不悟啊!她还能说什么?要说她在等机会,等到机会杀了他吗?
虽然她表面看似很平静,但她内心正在煎熬着,正在挣扎着,正在强忍着。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就连他的气息,她都不愿意感觉到。她恨他,她恨他呀!
“如果我说不呢?”轩辕冷脑羞成怒,握着水怜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嘶!”水怜皱头微微一眉,但又瞬间恢复原状,就连被他捏痛的手,她也没打算抽回来,只是任他握着。
“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说呀,你说呀!”轩辕冷见她只是不悦的皱眉,但依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跟他说话都不愿意,当下怒火中烧,冲着她咆哮道。
“……”对于他的咆哮,水怜仍是不于理会,那双空洞的眼睛,无神的“瞧”着远方,连眨一下眼皮都忘了。
大病初愈的她,加上之前在沙漠里所堆积下来的病痛,使得她怎么补,脸夹依然苍白。就像一个将死之人,看不到一点生气,更加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灵活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的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黯然的令人揪心。
“该死的,我哪里不好了,那个男人又哪里好了?值得你要死不活,值得你死心塌地?啊?”得不到答案的他,就如发了狂的狮子,爆燥不安,怒火是一炮又一炮的朝着水怜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