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回抱断魂,更想要亲吻他,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还想要狂笑,但是,笑容却猛地僵住了。
海市蜃楼——沙漠里魔鬼的诱惑!
‘魂,不要过去,那是幻影!’
可是,她的喉咙还是很痛,嗓子还是很哑,仍旧发不出一个音来,她想要扯住他的衣服,告诉他那是危险的。
可是,她抬不起手来,更没有力气抓住他的衣服,她真的无能为力。真的很悲哀,明知道是假的,她还是无法阻止他消耗体力、消耗生命。
忽然,只觉身子剧烈一阵,他们碰到了流沙,而且还深陷其中。断魂发出一阵轻轻的闷哼,他们俩就在沼泽般的流沙中慢慢的往下沉去。
也许是死亡的气息刺激了她,又或许只是将死的回光返照,她猛地睁开了眼,直直的、用力的盯着断魂。
不管将来如何,她都希望自己能够记住他的面容。
“怜儿,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断魂只是愧疚的看着水怜,心在自责自己的鲁莽。
从一刚始的惊慌,到缓缓的冷静下来,他们都停止了挣扎。但是,由于两人的重量过重,他们还是继续下沉。
‘我相信你,永远无条件的相信你!’水怜冲着他微笑,毫不吝啬的给予他信任的眼神。
只因,他值得信任。
他们慢慢的往下沉,而由上面往下落的沙子却恰恰好砸中他们,断魂不悦的皱起眉头,然后手上一使力,将水怜给抛了出去。
但这一抛,势必是以他身作为借力点,这一用力,将会是两人体重的数陪,所以,他往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
‘魂!魂!’她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更加哭不出来。她只知道,她落地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一点害伤。
“魂……!”
这一声喊,用尽所有力气,冲破喉咙,划破天际,之后,水怜便缓缓昏睡了过去。
天上的鸟儿在飞、在叫,地上的昆虫在爬、也在叫,风呼呼吹起,沙子飘飘而过。有些进了鼻孔,有些进了衣服里,有些留在了头发里,还有些留在了心里。
在断魂身边的水怜,她一直微笑着,她一直无条件的信任着。不晓的过了多久,她醒来了,而那一个熟悉的怀抱,却仍在!
‘魂?魂,是你吗?是你吗?’她还是喊不出也叫不出,她只能尽量的往他身上爬,往他怀里钻,感受他的气息,感受他的存在。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害怕,感受到她的惊慌,他一个用力,将她紧紧劳抱,像是要拥抱一千年,一万年之久!
他的怀抱很温暖,既舒服又难受。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在往下沉的时候,粘腻肮脏的湿土沾满了他全身,摸得她的脸夹生痛生痛。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就是使劲的往他怀里钻里,感受他的热度。
泪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的头渐渐昏沉下去,身躯一软,靠倒在他身上。
“怜儿!怜儿?”
断魂好像很紧张的叫着她,只觉得有股势量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手,传到她的身体里。
‘魂,不要,不要啊!’她的生命在流失,或许注定了救不了,她不要他浪费他的真气,更加不要他消耗体力,‘停手,停手啊!’
可惜,她还是叫不出,还是喊不出来!
明明生命已经快流失殆尽了,可她还是有知觉,还是感受到,断魂那熟悉的怀抱,将她劳劳的抱在怀中,一步步走在滚烫的沙漠上。好像,他从来不曾宽待过自己,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只要能穿,那就行。可是,对于她,他从来不曾亏待过,她吃好的,穿好的。在沙漠里行走,她的衣服还好好的,而他的……
那是一段很长,却也很短的路,他们走走停停,但输入她体内的内力,却没有停过。
他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那承载着她所有重量的身体,会不会在下一刻也倒下去。
白天休息,晚上行走,在沙漠了待了这么多天,轩辕冷早就了解了这一特点。
夜幕降临,好似期待许久,又好似来的那么快。
“我们该走了。”他背着林芷若,白天只吃一口干粮,喝两口水,只因他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要好很多。
“好。”林芷若无力的靠在他的背上,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她也只是象征性的回应着,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的很累了,才停下来稍作休息,幸好水怜教过他们怎么辩认方向,也知道太阳升起的方向是在东方。
轩辕冷眼尖,看到前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遗落在那里了,他飞步走上前去,原来,那是一只男人穿的马靴。
心里一阵激动,因为他认出来了,那只马靴是修玉的。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他见她洗过。
只是,为什么修玉的鞋子,为什么会掉在这里呢?
轩辕冷很是纳闷,望远处望去,仍是不见任何足迹。因为沙漠里的沙子很细,只要一点点的风,就会吹动沙子,不管有什么足迹,都会被吹散的沙子掩埋。
只是,他有感觉,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他们就在附近,我们要快点走。”轩辕冷对着身后的人儿说道。
但是,这次没有那有气无力的回声,也没有那吐气声,轩辕冷不禁皱眉,不厌其烦的说道:“芷若,你还好吗?”
哦,还有一点,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不管是出于对林芷若的愧疚,还是对于伙伴的呵护,轩辕冷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再叫她林姑娘,也不再对对冷言冷语,他会轻声细语,还会温柔呵护。其实,林芷若心里还是开心的,只是她没有力气表达出来。
她可以感觉得到,经过这一次,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而他对她,好像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至于自己看自己,除了苦涩之外还是苦涩。
她是成长了,但这样的代介太大了一点,大到有点让她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