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山忽然抬头看见我们,倒是有几分意外。他身旁那个男人也瞥见了我们,然而当他目光与郑凯奇轻轻一碰,嘴角立刻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在这种男人的面前,郑凯奇简直像个被抢了玩具怒气冲冲的小孩子。
“苏孝全……”郑凯奇似乎是不由自主地,低声将男人的名字脱口而出。同时,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惊讶,而那惊讶中又少不了畏惧和憎恶的成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男人有这样深切的感受,仿佛是认得了很久的旧识。
“郑家三少,少见了。”那名叫苏孝全的男人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低声向杜泽山说:“我先走了,晚点再联系。”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带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
我简直要被这阵势完全压倒,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杜泽山的办公室里?
我感到凯奇手臂上的肌肉突然绷得紧紧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来了?”杜泽山走到我面前,抬起眼皮看了郑凯奇一眼,然后转身说:“到我办公室谈。”
我满腹委屈,快步跟着他们,心里诉苦:“我也不想来的。”可是郑凯奇在我前面大步流星,已经飞快地跟着杜泽山走进办公室,一进门杜泽山就冷冷地命令我:“关门。”随即也拉上了办公室百叶窗帘。
看来,他根本知道郑凯奇今天来找他是来干什么的。那就更加说明,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
“我还真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郑凯文呢?”他坐在老板椅上,低头点燃一支烟,淡淡地吐了一口气,看着我们说:“是不是路上塞车?反正他早晚会来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来。”
他看着我。
我的心噗地跳了一下,小而快的跳动,像是紧绷的琴弦被人不经意地拨动了一下。
现在不是少了一百块或者丢了一辆车,是死了一个人,他居然还能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而且他居然还有心情预料路况是否塞车。
“你知道,你居然都已经知道了!”郑凯奇飞快地冲上去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的杜泽山提了起来,像是抓这一件旧衣服那样狠狠地说:“是你!是你害死凯悦的!你还威胁我爸爸,你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吓得在一旁手忙脚乱地试图将他们分开:“凯奇,凯奇,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但是他却完全听不到,两只眼睛里绷出血丝来,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想如果可以,他真的会把杜泽山吞下去。
“不是我。”杜泽山出乎我意料的冷静而淡漠,他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杜泽山!”郑凯奇咬牙切齿,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