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什么混乱的思维啊。
我狠狠地瞪了杜泽山一眼,用力地甩上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郑凯文沿着走廊走过来,他看见我,微微笑了笑,加快了脚步。我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跳动,恨不得立刻转过身把女洗手间的门就此锁上,让那个杜泽山在里面过一辈子,最好永远也别出来。
不过什么叫事与愿违我算是明白了,正当郑凯文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杜泽山也从女洗手间里走了出来。郑凯文的步子突然就刹住了,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玻璃墙一样,那么突然而斩钉截铁,我仿佛听到琴弦拉到极致而挣断的声音,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想今天必定要二虎相争了,想想看,任凭郑凯文是个怎么冷静的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同时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会有什么想法?如果想象力在丰富一点儿,估计都能拍一部台湾苦情文艺片了。
“这么巧。”
结果,郑凯文只是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走到我身旁,将我拉到他身边。
什么叫大将风范,什么叫气定神闲,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算是知道了。好家教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就是任何危险尴尬令人崩溃的场面出现的时候,他都能当作皮萨上的一块洋葱皮一样,轻轻一掸,全不当是那么会儿事。
“是啊,真巧。郑先生也陪女朋友来选首饰么?”杜泽山双手揣在西裤口袋里,依然那样温文儒雅,但他这副模样只能令我想到另一个成语——人面兽心。
“这么说,杜先生也是陪女友来的?有收获么?”
杜泽山忽然故意作出一种十分为难的表情说:“怎么说呢?”他慢慢地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淡淡道:“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但是……比起郑先生,还是差了一点。”
“是你眼光高。”
“我想,我们的品位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杜泽山就是故意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真像只盯着奶油蛋糕的苍蝇。
“是么。”
虽然他们两个都还在微微笑着,但我已经感觉到气氛真是僵硬到极点。这应当是我所见到的他们的第一次的正面交锋,的确能够感觉到杀气腾腾,到还差一点就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泽山,还没聊完么?”忽然,一个柔柔的声音像是一根纤细的银针,打破了这种僵持而粘稠的气氛。
我略微踮起脚尖,透过杜泽山的肩膀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头顶。
谢天谢地,是杜泽山的女友,终于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了。
可是,结果还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