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对不起。”那个讨厌的大个子,固执地挡在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说:“郑先生打球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请您出去,可以么?”
虽然他把大门的方向指给我,但我只装作没看到。
我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付了钱的,我也是这里的会员。”
“对不起,小姐。”大个子回头征求了一下雇主的意见,可是他的雇主还是那张苦瓜脸,一边用滑石粉轻轻擦着球杆,一边盯住他新的目标。
“小姐,我可以送您到别的娱乐室。”
“你有什么理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理更直气就更壮。
“那么,那你就留下吧。”郑凯文忽然说话了。
我因为惊讶于他的声音竟然这样好听,普通话竟然这么标准,所以一时间没有能立刻反唇相讥。郑凯文还那样傲视一切,看也不看我,一手很自然地把手里的球杆丢给身旁的服务生,另一只手抓起随从奉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门口。
于是那个大个子也就不再阻拦我。
其实,他阻不阻拦我,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只有桌球室的弹簧门还在轻轻摇晃着。
“郑凯文,算你狠。”
我咬牙,跺脚,发誓,绝对要搞定你。
反正我这个月的交际费是肯定超标了。
为了能够全部报公账,我几乎将我从小学到大学所能学到的所有的语言词组都用上了。可是我们部门经理对我的长篇大论置若罔闻,只丢给我一句:“梁洛心,如果公司的这些付出得不到相应的汇报,你就责任承担所有的损失。”
我明白,我是怎么都逃不掉被追债的命运。
豁出去了,也就是言晓楠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想这小半辈子,还没有哪一次脸皮这么厚过,竟然会主动找上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的家门。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已经是“死猪”了,还管它皮厚皮薄。
高级公寓层层戒备,但门卫似乎对我的警戒性不是很高。
我说,我是来找二十三楼的郑先生的。(我从小撒谎就很少脸红)那位年轻的大厦管理员打了电话上楼,可是电话没有人接。他要再拨第二通,我迫切地说:“我已经迟到了,可不可以让我先上去。”
他似乎对我没什么怀疑,走过去为我按了电梯。
事后我想来,这也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言晓楠常说的,再英勇的男人也会栽倒在美女手里。当然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发生在我身上的可能性不太大。那么就是第二种。也就是说,来找郑凯文的女人太多了,所以连门卫都懒得一一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