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有动，只是趴在那里发呆。
海风吹在我的脸上，一开始还是刀割一样的疼，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对岸霓虹初上，天色阴沉，慢慢地飘起蒙蒙细雨来。
“其实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我就成功了。”他忽然淡淡地开口了，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们不给我机会，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我。”他低头一声苦笑，又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木讷地摇摇头，实在是冻得我肢体麻木，一说话只怕舌头都不灵活了。
他转过来看我，眼里是比天空更阴郁的神色。然后努力地弯了弯嘴角，但最终也没能形成一个笑容。“对不起。”他轻声地说。我的心仿佛被人用力一把揪住，一阵生疼。眼睛涩涩的，只怕自己不争气就要掉下泪来。
我摇头，哽咽了一下，才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付我薪水了。”
“我请你来，本来就是为了上海外滩三号地的项目。你们努力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精力，投入那么多资金和人力，现在却都打了水漂，只不过是一番徒劳。我除了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
我还是摇头，眼睛热热的湿湿的。
不只是因为我又一次面临失业的危机，也因为他的一句“对不起”，因为他的真心，他的伤心……我统统感觉得到。
他看着我，忽然抬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本来没了知觉，被他轻轻一擦，只觉得面颊上火辣辣的烧疼。
他摸着我的胳膊，握住我的手，说：“你的脸怎么这么冰，你很冷么？”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脑子已经浆糊了。他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紧了紧领口，柔声说：“还冷么？”我摇摇头，已经被他的轻声细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搂着我的肩膀，走进渡船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我被他用力地搂在怀里，心噗嗵噗嗵地跳着，忽然就只想这样靠着他，偎在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被男人这样抱过了，我全身火辣辣的烧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他结实的臂膀，比天空还宽阔的胸膛，我都舍不得离开。
“怎么会这样的？”我轻声问：“怎么会这么突然的。”
“其实也不突然，我一开始就知道爸爸不同意我搞这个项目。”他用那件衣服紧紧地裹住我，叹了口气。他的气息扑在我的头发上，痒痒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是瞒着他的，包括你们这些人……包括所有的资金挪动，我都十分小心不让他知道。”
“那他怎么知道的呢？”我问出口，顿时觉得自己奇傻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