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我坐下,有些拘谨地看着他,也许是有些害怕。
他将桌上一个纸袋推给我,我打开纸袋,看到的是一个新款prada红色手提包,一只行动电话,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天你走得匆忙,很多东西我来不及还给你,这些是我让手下人去办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满意?”
“不用了,我自己都有。”我退还纸袋,虽然我真得很爱钱,但是我不想用这个人的钱。
“噢。”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重新翻开了打火机,清脆的叮叮声。“我以为你没有电话会很不方便。”
“我的薪水够我重新买个手机。”
“这不过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算是对那天事情的一个补偿。”
啊,原来是封口费。我心里不屑而又有些愤怒,口气不由自主地变得不那么友好:“那更不必了,我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人。”
郑凯文反而笑了。他笑得时候,眼瞳变得很朦胧。就像是漂浮着雾气的温泉,你一眼能望到水底,却不知道那水有多深。
“那就当我谢谢你那天的退烧药,还有……”他将打火机收进裤子口袋,说:“粥。”
我以为那件小事他早不记得,却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样说。
事实上我并没有真的把那种付出当作一种交易,它非但不是我做公关的手段,更不是我处心积虑的心计谋略。那不过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可是此刻被他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那件事情做得奇蠢无比。
过了很久,我才极不自然地说:“不用了。”
“既然这样,”郑凯文终于站了起来,口气也变得异常冷淡:“那我告辞了,阿昆。”
大个子保镖听见唤他的名字,飞快地推门走进来。
“郑先生。”我突然喊住他,略犹豫了一下,才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答谢我,能不能把今年的广告案交给我们公司来做。”
郑凯文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眉角一动,嘴角扬起讥诮的笑意。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没有关系。反正他已经将这看作是一场交易,我不如将筹码下得更大一些。
他向我走回来,我却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梁洛心小姐,”他微微弯下身子,轻声地向我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一刹那,我如释重负。
我真怕他说出那种类似“你胃口真大”“你的付出还不值这个价码”之类的TVB对白,他应该明白,他必须明白,我和他没有私人的利益,一切都只是生意上来的来往而已。他拒绝了,我意料到他会拒绝,反而因此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