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一个地方。”
走出餐厅,苏孝全带我们上了一辆黑色加长林肯。
面对面的两排座位,坐着我们三个人,显得十分宽敞。我和言晓楠颤颤巍巍,双手紧握。我们其实都在害怕,这次我真可以算是死里逃生。我看言晓楠的眼神,根本是在骂我“梁洛心,你是猪啊”。
是啊,我真是猪。
苏孝全坐在我们对面,用手背慢慢地擦着嘴角的血迹。
“很疼吧?”言晓楠轻轻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苏孝全抬眼看了那手帕一眼,轻薄的面料,一角上印着一朵兰花。真像是古装片里的道具,我怀疑是不是晓楠从偏常带回来的。他却似乎看不出那手帕的特别之处,随口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用那洁白的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掉嘴角的血迹。
我相信那手帕价值不菲,言晓楠从不用地摊货。
苏孝全的额角至面颊一带都已经青了,嘴角的血迹擦去以后,可以看到一块明显的淤紫。我不知道孟军山用了多大的力气打下去,但是苏孝全竟然没有被他当场打昏,还那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了那些话,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车厢内的气氛有点沉闷,我看着他脸上的伤,终于感到一丝愧疚,他毕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死么?”
他转过脸去,看着窗外。可是天有些黑了,看不到外头的景色,车窗上映出苏孝全的脸。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活着没有用,还不如早点死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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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灯光苍白无力,一切一切的白色在那种灯光的照耀下,都会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苏孝全穿过重重“守卫”,推开了病房的门。护士小姐正在为杜泽山注射针剂。他的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好,几天不见,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而他本来就比早先的时候瘦了很多。
护士看到苏孝全走进来,收拾了针管和药剂,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你的脸怎么了?”杜泽山放下卷起的袖子,却不看他,带着厌恶的口吻说:“又是叔叔。你们刚才又去干什么了?是派斗?还是去砍人?”
“你不要总是把你叔叔想成一个坏人。”
苏孝全走到床边,杜泽山却已经下床站了起来,走到柜子旁去倒水。
“难道他杀人放火,还算是个好人么?”水壶里的水哗啦啦的倒出来,玻璃杯很快就满了,那水就一直溢出来,杜泽山放下水壶,站在那里说:“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碰郑家的人!可是你们都干了什么,郑凯悦死了,现在郑凯奇还在警署,难道这一切不是他让人干的么!他是好人?”他讥讽地笑着:“他是个好人?!”
“三少……”
“不要叫我三少,我不是你的三少,我跟你们不一样。”
苏孝全忽然提高了嗓门道:“是,我们这种人的确让人看不起。但是你始终是三爷的侄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如果把我当侄子,为什么要对我作出这样的事情。”杜泽山有些激动:“他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撞死郑凯悦!她才只有二十岁,我说过不要碰她……他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一个人,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他想把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就必须要是什么样子,他恨不得刨开我的脑袋,把他的想法都装进去。”
“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住口!”杜泽山忽然狠狠地拽着苏孝全的西装,一直将他逼到了墙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