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宽阔的青石小道上,一个青郎的少年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而过,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少年的背上背着一张黑铁大弓,阳光照耀下,折射出金属般的质感。婴儿手指粗的弓弦在风中轻轻晃动,如同琴弦一般弹出“嗡嗡,”的鸣响。白色骏马的背上,是一包裹的衣物与常用的物品,以及少许银钱。旁边,是一支黑铁打造的箭篓,长约三尺,被漆黑如墨的木质塞头塞住。骏马奔驰,不时的还发出一些金属碰撞而产生的摩擦声。
少年的肩头,一只银灰色的小螳螂呼呼大睡,锋利而小巧的刀足刺穿少年的衣服,将其身体劳劳的固定在少年的肩头,任凭如何晃动,却怎么也甩拖不了。
气势磅礴的王城,车如流水,马如真龙,威严的并肩王府静静的坐落在这座宏伟王城的中心。
此刻,这平静的王府,却似乎正处于风暴的中心,森然的气机在交织,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弥漫,王府上空,鸟雀禁绝云层崩散。
典雅而古朴的阁楼中,楚舜华端着一杯清亮的茶水,威严的眉头微皱,剑眉倒立,鼻息略显粗重,喷出的气流搅动茶水,使其中那两叶翠绿的茶叶不停的打着璇。
白玉制成的桌子上,一纸信封已然被拆开,隽秀的字体却犹如刀刻一般,笔墨开阖宛若刀锋,透着一股子坚定。
“这个臭小子!”
良久,楚舜华才将紧皱的眉头舒展,低低一声轻骂,却是透着许多无奈。
“唉怎么跟云儿说呢?”
楚舜华揉着太阳穴,有些痛苦的呻吟,“臭小子,就知道给老子出难题,看你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你!”
莫名的,在青石小道上纵马奔驰的少年打了一个寒颤,狠狠的抖了抖单薄的身子。
“哈欠,”
少年打了一个喷嚏,使劲的揉了揉鼻子,“一定是爹娘在念叨我了!爹,娘,孩儿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啊!”
少年抬起头,朝着东南方向远远眺望,眼中透着不舍,以及更多的坚定。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如此的紧迫,迫切的需要我变强,变强,似乎,未来,有着什么在呼唤着我。我需要成长,更快的成长!爹,娘,孩儿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在你们身边,我受到的保护太多,却是完全缺少强者的历练,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不能抵挡风暴的洗礼,我,需要磨砺,寻找属于我的道,冲入巅峰,生死,就是最强的磨刀石,爹,娘,你们放心,孩儿,一定活着回来,活得好好的!”
少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纹,稚嫩的面容变得坚毅,猛的一转头,右手在雪白骏马的屁股上狠狠一拍。
“驾,”
伴随着少年一声轻喝,白马绝尘而去,留下一地尘埃。
“天儿..”
古雅小楼里,一袭玄衣的华美妇人捧着一纸书信,眼中泪光充盈,泫然欲泣,白皙的手指用力,却又怕破坏了信纸,只得不住的颤抖,依稀可见细小的经络浮现。
楚舜华在一旁十分无言,很是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收敛心情,细细的安慰伤心中的华美妇人。
“好了,云儿,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的选择,我们要尊重天儿的决定。”
楚舜华将华美妇人搂入怀中,细细的安慰。
“可是,他还那么小,都还不满十一岁啊!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现在却突然离开,他在外面吃什么?喝什么?在哪里休息?睡得好吗?”华美妇人伏在楚舜华怀中,仍是不断抽泣,言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老子当年不是一样?十来岁就满天下跑,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楚舜华暗自撇嘴,却又不敢说出来,生怕被华美妇人责怪,只得一直低声的抚慰。
“放心吧!天儿身边可是还有一头铁臂刀螳呢!一般人可伤不到他,而且,这些日子,黄老他们可是教了天儿很多东西,天儿天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兴许,他就是烦闷了,出去玩玩,过几天就回来了呢!”
“而且,难道你忘了,”
楚舜华轻轻抚摸着华美妇人的秀发。
“什么?”
“天儿,他生来不凡,我总感觉,他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他的心中,一直藏着事,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他开始跟随黄老他们修行起,或许你们都没有发现,天儿修行的时候,是非常努力的,那不是常人的努力,而是,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逼迫着他,强行压迫着他!”
“什么?”
华美妇人惊呼,纤手轻捂红唇,眼中透着浓浓的惊骇,她一直没发现,原来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心中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担。
另一处房屋,一声黄裙的娇俏少女正躺在床上生闷气。
“可恶的楚天,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跑了,哼,小白眼狼,白疼你了!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