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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兵入营

在剑恒的督促之下,少年们花了一个时辰,将满地狼藉的行馆大堂收拾干净,损坏些桌椅餐具,缔德岛人和清轩岛人各自拿出一些珍珠冲抵。唯有那墙上的大洞,再难修复如初,只得找些泥沙碎石填充了事,阳莫云为此每月被扣除一半衣食补给,持续一年,以示惩戒。

剑恒带着一众少年离开行馆,前往修炼营寨。马上便要开始自己的修炼之旅,少年们自然都是欢喜雀跃,唯有缔德岛三十三众和清轩岛本土少年,心中仍存芥蒂,一路上免不了言语挤兑,肢体摩擦,若不是有剑恒在一旁镇邪,多半又要发生一场恶斗。

过了晌午,这两百来号新人来到部落武士营寨之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那营寨既不是山中堡垒,也不是平原要塞,而是完完全全的浮在海上的无数条大小船只,亭台楼宇皆为船舱,由铁索桥相连,四通八达,绵延数海里。

“前面便是我们星海部落武士的训练营寨!”剑恒向众少年大声宣布道:“你们光荣的武士生涯,将从这里开始!”

少年们齐声欢呼,此前斗殴带来的消极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剑恒又说道:“我们星海部落武士,分为七大营,各司其职,你们一会儿到了港口,会有祭司负责为你们分营择寨,选了营属便不能更改了,机会就只有此一次,所以你们可要务必谨慎。还需要我再说一次么?”

马上有少年高声问道:“是哪七大营?”

剑恒道:“帷幄营,承乾营,载坤营,鲸鲨营,鹰隼营,玄龟营,五气营,至于各营有什么不同,择营祭司会和你们说明的,我已将你们引到入口,剩下的路,靠你们自己走了。”

此话颇有深意,剑恒说完后,忽然原地纵身一跃,众少年只觉得眼前一闪,那剑恒已然不见了。

众少年继续前行,没多久,便看见靠近海岸的地方,并排停着数十条无舱大船。每条船十丈见方,平铺木板,如同一个个操场一般。登船处的海滩上,若干祭司和卫士正在等候着新招募的少年们的到来。

“名字?原属岛?”阳莫云面前的一个祭司,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拿着刀笔悬在木板上等候着答案。

“阳莫云,缔德岛。”

那祭司工工整整地在木板上刻上人名和岛名的读音字符,然后笑眯眯地问道:“以前以什么为生?”

“以捕鱼为生。”

那祭司点了点头,问道:“可知这部落武士,分属七大营?”

阳莫云摇了摇头道:“适才听说过,但不知道有什么不同,还望告知。”

那祭司顿时眼前一亮,面露喜色,缓缓说道:“修习玄能之人需要知道,这玄能高深莫测,千变万化,难以全通,所以各自选择一支来修炼,或者斗气,或者遁逸,或者飞举,或者精炼,不一而足。作为武士,须得在一门技法上特别专长,临敌作战时,则要和同伴相互配合,共同进退,这才分作七大营……”

这祭司解说之时,阳莫云身后的缔德岛人渐渐都拢了过来。

“保持距离!一个一个来!”那祭司见状,立刻停下话来,将手一挥,左右卫士立刻上前,将阳莫云身后的少年们推了开去。

见少年们远去,那祭司这才继续说道:“七大营所擅长的技能大不相同,不先行了解,便难以做出决断,你听我说完,再做选择。”

那祭司见阳莫云点了点头,便道:“玄龟营,擅长凝土为石,聚沙成塔,他们以气为墙的玄术,可是十分了得,我们各岛的守备,全依仗他们了。帷幄营,擅长文书笔记,那些抄抄写写,整理典籍的事情,自然是他们的了。”

这两个都听起来枯燥无味,完全不对阳莫云的性子,于是他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祭司,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五气营,识得天地精华,采石炼药,化灵为精,那些炼取精元石,和其他灵丹妙药的事情,便是他们做的。”

阳莫云听罢,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缔德岛上被流纪投入精炼池的惊险一幕,自那时起便对炼药师没什么好感,五气营,当然也被他否定了。

那祭司继续说道:“鹰隼营,凌空踏步,身轻如鸟,能在天空穿梭自如,那些刺探敌情的任务,自然是他们的了。鲸鲨营,每日生活在船上,以水为兵器,海下凿船,浪中藏形,奇袭敌阵,自然少不了他们。”

阳莫云正是渔民出身,自己获得的神技,也正是水中的手段,不免眼前一亮,只是想到还有两个营未说,没准还有更适合自己的,于是没有做声。

“承乾营,极善千里传音,那些上传下达,通风报信的事情,非他们莫属了。”那祭司顿了顿,将身子前探,压低嗓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最后一个,载坤营,可不简单,之所以最后才说,是因为但凡入此营者,最为特别。他们精通其余六营技能,可谓无所不通,是部落武士中必不可少的一群人,因此,需要付出极大的辛劳,你吃得了这个苦?”

此话一出,阳莫云顿时眼前一亮,立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吃苦我不怕,就入载坤营!”

那祭司又大声问道:“你当真不后悔?”

“绝不后悔!”阳莫云回答得斩钉截铁,就连他身后负责拦截其余少年的士兵们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你……叫什么来着?”祭司似乎很健忘,忙看了看手中木板上刻的名字,方才想起。他拿起木板,边刻边说道:“阳莫云,选择入载坤营,在此刻下你的名字以示确认吧。”

阳莫云接过木板和笔刀,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对那祭司鞠了一躬,道声谢谢。

那祭司也不抬头,将手一挥,指着身后的那排大木船说道:“第十船!自行去吧,下一个!”

“君涅,清——轩——岛!”阳莫云朝第十船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在他旁边的登记点处,便听见了君涅的声音,他不由得好奇地站住脚,想看一看这个和自己打架的人会选择什么营。

可不料君涅自报家门不过一瞬间后,他面前的祭司便高声宣布:“君涅!选择入帷幄营!”

“呵呵,鼠辈。”阳莫云听到宣布的结果,不禁自言自语道:“原来你只想做些抄抄写写的事情,真是没出息。”

“阳莫云!等等我!”

身后忽然传来舜丘的声音,阳莫云回头一看,大喜过望:“舜丘!你的腿完全好了?”

舜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发出硬朗的声响,笑道:“当然好了!那剑恒真的了不起,哦,应该说是他的玄术了不起,将来我也要和他一样……对了,阳莫云,你选了什么营?”

“载坤营。”

“我也是载坤营!”舜丘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最有难度的,我也不甘落后!”

阳莫云道:“是咱们缔德岛人个个都不甘落后!”

“对!”

两人疾步向前,登上了那第十船的甲板,远远地看着岸上排成一条条长队的少年们,顿有意气风发之感。

不多时,又有许多缔德岛少年通过筛选,前来登船,他们竟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第十船。

“果然都是不甘落后啊!”舜丘对阳莫云说道:“这样咱们缔德岛的同乡又可以在一起了。”待众少年上船之后,互相询问,得知他们一则希望精通各类玄术,二来也是因为崇拜阳莫云,追随而来,这不由得让阳莫云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折腾了许久,两百多新部落武士全部分船完毕,放眼望去,十条船中,唯有第十条,也就是阳莫云所在的这条船最为拥挤,竟有四十余人,而第一船上的人最少,只有寥寥五个人,其中之一,便是那君涅。

日落时分,众船起锚,驶向水上营寨,第十船人数最多,所以行得缓慢,直到其余九船消失在各处营区后许久,方才在一处堆满杂物的大船岛边停靠下来。

船岛上立着两名武士,待阳莫云等人所在的船只停稳,便立刻大声招呼“快!新来的!下船!”

众少年依次跳下船来,其中一名武士又叫道:“看见这些箱子没有?都是各岛交来的精元石,你们每人分一些,给其余各营送去,莫要迟了,误了人家的修炼!”

阳莫云听那武士这么一说,顿时愣了,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其他营地的精元石,非要我们载坤营来运送?他们不能自取么?”

那武士打量了一下阳莫云,笑道:“你这小子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载坤营在部落军营之中,地位最低,修习的都是些承载之法,疾行之术,为的就是能将这些军资火速运输到各营,无有迟滞,你们初来,尚未习得承载疾行等玄术,只好用腿力了,这也是对你们的锻炼,可莫要偷懒。”

阳莫云和众少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属实,忙问道:“您是说……我们载坤营,做的都是些搬运的苦力之事?”

那武士皱了皱眉头道:“初来之时,倒也的确是苦力,等玄术炼成,到可以负重疾行,轻松自得,只是天长日久,未免感到有些无聊啊,看着其他营的人呼风唤雨,上天入海,好不羡慕。”

“妈的!”舜丘忍不住大怒,重重一拳,打在身边的一根柱子上,骂道:“这不是欺骗人么?我们是来修炼玄术,好杀敌保家的,可不是来干粗活的!”

舜丘这一骂,新来的四十余人都跟着叫嚷了起来,大家都是愤愤不平,觉得被那祭司算计了。

“我要去见星轮长老!”阳莫云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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