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到了我头前写的那一幕。
一气CEI了三瓶啤酒,躲在了潘秃子回家必经的一小丁字路口,这地方好,一个活人都看不着,想干啥干啥。我也不定是活人了,我这样想着。
酒劲上来了,越来越昏,可我依然支愣着两只大眼直勾勾的盯住胡同口。
哦去,一黑影过来了,不,后面还有一个。俩,俩黑影,一前一后的向我这边蔫悄的奔了过来。
刘顺这小子敢出卖我,准是潘秃子派人来收拾我来了。
我血往上涌,就特么这俩人,瞧那身段。两拳,我保证两拳就让他趴在地上管我叫爷。
我在暗影处,显然那两人没有发现我。
待走进我的时候,我突然一伸左腿,一个大扫荡,把前面小矮个给干倒了。然后立马跳出,照着后面的瘦高个迎面就是一拳。
谁知这瘦高个竟然也身手不凡,他显然被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轻轻一侧头,便躲过了我一记重拳。
我紧紧跟上,不给他半点喘息的余地。对敌就是这样,一点不要掉以轻心,哪怕对方是一弱手,他也会在你不经意间给你至命一击,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我左手一勾,反掰他的脖颈,右腿又是一个大扫荡。哐啷一声,他也被我命中,倒在地上,我立马再次追上,用膝盖压住了他的胸部,软绵绵地。
只听瘦高个一声尖叫,竟然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听着还挺嫩……
我懵了,这潘秃子是不是小时候也让驴给踢过,竟然派这么两个贷色来,太不把人当腕了吧。我越想越气,一把扯下这瘦高个面上的黑巾。
呀,乖乖,这妹子还挺清秀啊:大眼睛,红脸蛋,高鼻梁,跟我年龄相仿,大概十七八九岁的样子。说实话,有点不像中国人,但无可否认,她很漂亮。
我二了巴机的瞪着大眼盯着她一劲看,好的东西我就要多看两眼。小女孩的脸便变得更红了。
“臭流氓,快放开我。”她开始反抗,好像有点不愿意了。
这时小矮个也爬起来了,用很不正宗的普通话对我大声喊:“快放掉我姐姐,东西都给你。”他摘下背后的背包。放在地上。
“打开看看。”我竟然来了兴趣。
小矮个打开背包,里面东西还真是琳琅满目:大到笔记本电脑、小的到数码相机、手机、手表、金银手饰、现钞一沓沓,还真不少哩。
难不成,他们是绿林中人,我真误解这二位来意了?
“你们……你们,不是潘秃子的人?”我缓缓地松开了压在女孩子胸部的膝盖,不过那感觉真的好好……
“谁是潘秃子,我们不认识。”
“那你的头是谁,叫什么?”
“邬桑妮玛!”小矮个答道。
“我去!你在给我爆脏话!”我听他暴脏立时大眼一瞪。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骂你,我们是XJ人,邬桑妮玛是人名,就是你旁边我的姐姐。”
嘿,这名叫得,真叫个性。
这时小女孩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依然脸色潮红,显得可爱极了。
“我说,邬桑妮玛?”哦去,这叫啥名啊?
“你们干点啥不好,干嘛大晚上出来偷人家东西啊,这多不好,有碍社会主义建设,被警察叔叔抓到是会被和谐地。”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每个月有任务,完不成,回去就得挨打,我挨打没什么,可是弟弟太小,受不了那个。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吧,包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一样。”
“看来,你们还挺有组织,挺有纪律啊,你们偷盗的都是些什么家庭啊,你这偷了人家东西,人家找不见,该是多着急啊。”
“我们偷盗的都是附近没什么口碑的贪官啊、做生意不讲德的那些人,就这点东西,连他们家的九头牛的一根毛也算不了的。”邬桑妮玛答道。
“那看来,还得称呼你们侠盗了,拿回去这些你们怎么办,交给组织?”
“是的,我们每个月拿工资来维持生活。”
“一月多少?”
“一千五!”
哦去,跟我一样,也许这些卖命的差事也就值这么点钱吧。
“哦,同为天涯伦落人啊,这样吧,我们做个朋友吧,帮我一起做件事呗?”
“什么事,好玩吗?”矮个小男孩问道。
“好玩,超好玩!”
“那就好,姐姐,我们就再玩会呗?”他好像在争取邬桑妮玛的意见。
“那好吧,只要不是做坏事就好。”
我心说,你们做的这也谈不上什么好事。
“反正对社会主义建设是没什么影响啦!”我答道。
“那就好,干嘛啊,说吧。”
“跟我一起在这里等着,一会过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土匪强盗人渣臭****,我们教育教育他可好?”
“行,我看这事搞谱,你说呢,姐姐?”小男孩问姐姐。
他姐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表情却像是在默许。
“哎,小家伙,你叫什么啊,也把黑巾扯下,让我一睹卢山真面目呗!”
“好,你就叫我小邬桑吧!”小男孩很干脆的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也是深眼窝,高算梁,大概十五六岁。
我定定一看,哦靠,竟然有一个10厘米长的刀疤在他左脸上,看着都让人胆寒。
他的姐姐在一旁道:“这个疤是去年在偷一老贪官家的时候被发现,让保安给打的。”
“那你们就不要偷了啊,终有一天会被打死。”
“哎,没办法啊,我们在BJ无父无母,无家无业,现在入了行,想撤是没辙的,让老大知道了,依然没有活路。”
我深为邬桑姐弟俩感到同情,我们小声的正聊着,突见前方一个黑影被路灯照的拉的老长,大哈巴腿,头尖尖的。
这赋秃子终于出现了,我就在这静静的待着,这个时候,就需要镇定。
我们就潜浮在暗影里,这赋秃子在我们身边经过,竟然没有瞅见。
我急了,嗷一嗓子:“你他妈瞎啊?”一声长啸顿时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哎啊妈啊!”只见潘秃子迎面一个狗抢屎,摔到了地上。就这狗胆,还当头呢?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了他的脖领子。
“你不是他妈要弄死我吗,来啊,卸我胳膊啊!嗯?老子工资呢,给我,要嘛今天我掐死你。”说着我又加了二分力道。
我这傻颈一上来,定是挺大,就听这潘秃子鬼哭狼嚎:“钱包在我后屁兜里,你自个取吧,不过小子,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弄死我,改天我特么就弄死你。”
“欺我年纪小啊,不怕,那我就给你面子,弄你半死”
一拳照他脑袋就抡过去了。我发誓,就四分力,抡他耳根那块哩。
这小子脑袋一下就搭拉下去了,鲜血直流。他不呈了,一幅小人怕死的嘴脸:“别打了,今天请你手下留情吧,钱你都拿去,以后我保证不再找你麻烦了,啊啊!”
我二啊,见不得人在我面前嚎,就在他后屁兜里掏出钱包。
一看,乖乖,还不少呢,估计我们这些小保安的血汗钱,他咪的还真不老少。
我也没看,顺便拿了一小叠放进自己的口袋。
“我可不向你那么贼,先拿这么多。现在手头紧,多的算我借的,有钱一定还。回吧,家里你的老婆孩子还等着呢,注意安全哈!”
我故意把“安全”俩字放长,威胁他以后做人厚道点。
谁知道这小子撒腿就跑,一转眼就消失于渐渐犯白的晨曦中。
“这也没我姐弟俩俩事啊,还叫我们帮忙。”小邬桑不愿意了。
“帮着壮壮胆嘛,谁叫我们是朋友尼。”
说着我撇向一边的妮玛,谁知道妮玛也在红着小脸定定的看着我,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慌忙闪过,而心底却立时有一股暖流涌动。
奇了,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好强烈,心惊肉跳的……
别看我二,就是爱交朋友,只要合得来,管他侠盗还是狗道,跟我一起行走江湖,惩恶扬善,就是王道。
这么一折腾,酒劲也过了,头更是昏的厉害。邬桑姐弟俩把我带到了他们住的十来平米的地下室,里面一个大上下铺,妮玛的铺位拉着帘子在下面。
我抱着小邬桑,在上铺睡了一上午。
在床上我还在想,这潘秃子会不会把这事告诉警察叔叔,我会不会被和谐。想想刚刚干的这沟当对社会主义建设也没啥坏影响,心中也便坦然一些。于是沉沉睡去。
下午两点多,我起来了。
开始寻思以后怎么办。回老家吧,怕家乡人笑话,说我二,干了两天半就让人给赶出来了,这样不好。
如果坚持着还在这里混,那么迪厅也不能再回去了,别说跟潘秃子已经闹翻,就是没闹翻,我也不能再在那里卖命。
从家带的行理啥的都还在迪厅里,也不好再回去拿了。掏出刚才从潘秃子那拿来的钱一看,竟然有四千多,嘿嘿,我下手也够狠的哈。我在心理开始为自己开脱,我是侠,不是盗,有钱了,俺就还他。
下一步,就是拿这笔钱给自己租个窝吧。另外,我劝邬桑姐弟俩,也别在这做穴居动物了,老长时间见不着阳光不行,这里太潮了,对身体不好。
妮玛说这里很好,是老大给他们弄的,不用花钱,等再攒些钱,就永远告别这里,带弟弟一起回XJ去找亲人。
他们原来是三年前被人诱骗到这里来的,他们现在的这个组织就是现代版的“丐帮!”
我打趣的问他们,现在帮主是谁,他们学没学过十八路打狗棒法,他们说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对别的却支字不敢透漏,说行有行规,说了会被老大打断腿的。
于是我别了邬桑姐弟,独自一人就凭着自己两条腿,一张嘴,开始找房子。
墙上的大大小小的狗皮膏药般的租房广告到是帮了大忙。我在五环边找到了一家仅有七八平米的一月四百五的那么一间平房小单间,开始落停。
拿着剩下的这笔钱,我又买了一套行理,在外面吃过晚饭后美美的躺在了床上。房间虽然小了点,但总算有了属于自己蜗居的小狗窝啦!
还没睡熟,正浑浑噩噩间,突然一阵手机电话铃响。
我接过一听,竟是刘顺:“胡哥,你现在哪啊?”他比我小几个月,一直这么喊我。
“我就在五环边呢,你现在怎么样,不行也出来吧,那迪厅不行,说不准哪天被潘秃子给整死。”
“是啊,我就想出来找你呢,见了面再聊,你先把你那详细地址一会用短信给我发过来吧,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这小子也算有恩于我,若不是他,我还没那么顺的从老潘那拿到工资呢。人家落难,不能不帮,刚挂了电话,我就把我的详细地址发给了他。
然后和衣而卧,继续我的美梦……
不知道过了几时,忽听外面一阵躁动,闪闪的车灯把我射醒,然后一通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我奔了过来,听声音,估计有几百号。
干嘛啊,这是,冲我来的?
天闷,我没关门,我顺手抱起刚刚烧好的热水壶,冲着门外就扔了出去,人也一个鱼越前滚翻,顺着窗户滚落出去。
几个跑在前面的被我烫的呀呀大叫,另外一群看到我从窗户内跳了出来便一拥而上,把我围在中间。
好啊,今天就好好让你们见识一下真功夫,啥叫以一抵百。
我双拳一握,吱吱作响,口里学着李小龙:“我跺我跺,我跺跺跺跺!”
你看着是一群人去干一个人挺壮观,其实就是一群纸老虎。百十余号,打我一个,怎么打,真正近身的也就那么三五个。我左飞脚,右直踹,前直拳,后仰翻。顺便抱起一个傻大个,也能充作武器。不知道啥时候,还从一哥们那“借”来了一条双截棍。这玩艺一抡,其它人根本就接近不了我,
我打红了眼。“跺!跺!跺!跺!”一劲在人群中涌动,双截棍抡过,立时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半个多小时,两百来号,我已撂倒了大半,体力也开始有点吃紧。
这时,“嘣!”传来了一声枪响,干到了我的左腿上。
“啊!”我一声大叫,倒了下去,这时一个大傻子快速向我奔来,照我脑袋就是一脚。
这一脚,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被驴踢的那一幕……
“呃!”我的头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这时,我看到了潘秃子走了过来,揪起我的头发:“小子敢和我兴殃,不想活了你。今天老子就废了你。他手里拿着枪杆,枪把冲着我脑袋就抡了过来。
“嘭!”一声,
“嘭!”又一声!
“嘭……嘭……啪嚓!”
不知是我头撞碎了枪把子,还是这破枪把子撞碎了我的头,一股鲜血顺着我的额头喷溅而出。
与其脑袋这样被他当成烂西瓜砸,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于是我慢慢地……
慢慢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