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一轮,李源起身要给众将敬酒,感谢将士们出生入死,捍卫大夏土地。孟然却劝他:“守护疆土本
就是将士本分,敬酒有失王上威仪。”
“无碍。都说了今天不需计较什么礼节,况且我们当年一同征战沙场的时候,还有夺了西门关的时候,
再有我纳双儿为太子妃的时候,嫦儿出世的时候,大家不都喝得烂醉吗?我只敬一杯酒而已,不碍事。是
吧?双儿。”
“大将军就随他去吧。”韩双也体谅李源,这些年他本就天天忙着朝政,好不容易夏国经济有起色了,
齐国又联合其他国家来犯。即便后宫又纳了妃子,外国进了玩意,也都顾不上,每日理完奏书,就回到韩
双宫中呼呼大睡。好不容易操办了一场庆功宴,再不让他尽兴,可真要逼疯他了。但毕竟喝酒伤身,韩双
也不忘告诫李源,“喝酒可以,但你伤口还未痊愈,不能贪杯。”
“好!”李源又举起酒杯。
既然王后都这么说了,哪还有人敢拦?自然人人持盏以应李源。
一尊清酒将要下肚,苍幽宫吴起才如恍悟,大声喊:“停!”
众人被吴起这么一喊吓了一跳,吴凌的心更是随着两边回音弹跳着一路往上寒。
吴凌硬是镇定心神:“大胆,王上给我们敬酒,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快给王上道歉?”另一面也向李
源道歉,说自己管教不严,才让吴起这么放肆,请李源降罪。
李源笑笑,安抚吴凌,又问吴起:“这位便是吴凌将军长子吴起吧,一看你这五凤霓裳就知道了。听说
你这回可是立了头等功,可是因还未给你封赏,不肯喝这酒啊?”
“不是。”显然吴起并未接受吴凌教训,“功名利禄我可不在乎,而且这首功也不是我的。我只是因为
轮庶世子子颜他才是设计渡夏岭,退龙源、熊山兵之人,首功应当归他。但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王上
可否特赦,让他免了这杯酒?”
“大胆!”李源佯怒,却不是对吴起,而是对轮庶方向,把陈荣他们吓了一跳,暗骂吴起多事,毕竟陈
子颜可以假装喝酒,而不入口。看看确实有一少将军,模样貌美,却形容瘦弱,比起读书人都要清瘦一些
。便对着陈子颜道,“朕当初上阵杀敌时腿上也有重伤,深知伤病磨人。特别是腿伤发作时,若是饮酒更
是剧痛无比。如今你不能饮酒却不告知,若是喝了这酒惹出什么病来,那寡人不是白挂了一个骂名吗?来
人啊!”
李源说到这又故意不说了,害得轮庶宫和苍幽宫等人都做好准备要保护陈子颜。看着这些年轻将军紧张
的样子,李源又哈哈大笑起来:“来人啊!给朕帮这轮庶世子把酒盏换了,换点燕窝、鱼翅、参茶之类的
,反正是能喝的,对身体好的就行。就罚你这不喝酒的,陪我们这些喝酒的,喝点补品好了。其他人还有
什么要求?尽管提上来便是。”
“那请王上给子颜哥哥换杯清水吧。”看李源挺好说话,鲁依也不客气了,“原先他的饮食都是定好的
,若是突然喝了补品,身子消受不了,反而不好。”
“是朕考虑欠佳,来人啊,补品不要准备了,换一杯清水就好。”李源又端起酒杯,“还有谁有要求的
吗?没有咱就把这酒干了。”
饮完酒众将也不顾忌了,相互开起玩笑来。还一度把李源逗得头都忍不住仰到椅后,差点摔倒。旁边侍
从也时常忍不住偷偷掩着嘴笑。
匡涯看日光已经渐渐从峡阳关西崖爬下,向李源通报完毕后,便让身边侍从往石阶去了。
突然一阵奏乐声从峡阳台下传来,在峡阳关内回荡。众将还不知所以,纷纷望向中间主桌,可主桌上的
人只是满面笑容,什么都不肯透露。
随着乐声,日光渐渐把整个峡阳关照亮,众人也渐渐适应了白昼。石阶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高低、高
低地踩上来。个字比较大的是个男性,头顶圆厚,腰背丰隆,额阔四方,唇红齿白,耳圆成轮,鼻直如胆
,眉似长剑,眼若丹凤,望之巍巍然而来,视之怡怡然而去,正是国丈韩崇。
另一个娇小的身影是一位少女,左手挽着韩崇,右手掩着面,朴素的袖子把下半面都遮住了,只留下一
双如弓一般的笑目,和一对似水含情的明眸。乌黑的长发被红绳分成许多枝条,却不影响它们折射明媚的
日光。透过几层素衣仍能隐约看出曼妙的身材,连鲁依和陆梓萱都不禁赞叹。
欧阳绍和一下猜出这位定是李源与韩双唯一的女儿,便大声感叹道:“未抹红妆却见桃花,未着霓裳却
见牡丹,未蒙朱纱却见含羞,未染尘华却见清莲。”
女子听了依旧掩着笑颜,只是微微一鞠躬,表示感谢欧阳绍和的赞美。
“红唇含情若桃芳,气质堂堂胜牡丹,美目含羞显矜持,更有清莲尘不沾。绍和兄好才情,连用四个比
喻。但用在这位姑娘身上,却是相得益彰,一点也不夸大。敢问姑娘芳名?”沈忠也与女子相互行礼,并
自饮一杯酒。
“这姑娘长得确实美,让这‘君子忠’都露出本性了。”吴起小声与旁边吴浩、吴胜嘀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吟两句诗算什么?若是今天她要嫁我,我折十年寿都愿意。”吴胜用胳膊推
了推吴起和吴浩,“我说你们俩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嘁,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吴起却和其他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女子
,期待她将右手放下,露出尊荣。
终于在韩崇的吩咐下,女子放下右手,并左手于腰间,微微躬身,弯腿行了一个礼:“黎嫦给各位将军
请安了。”虽然李黎嫦一直低着头,却依然可以看得清她矫小的鼻梁和樱红的小嘴上印出的光辉,以及在
乌发下愈显白皙的无暇的脸。
“咳咳。我们这些大男人一直盯着人家多不好啊。”
杨恒听到陆梓萱的话马上回过神来,为了镇定饮了一杯酒,又忙让身后的侍从帮自己斟满,又喝了一杯
。陆梓萱只是盯着他,也没再说什么。
“哈哈哈,嫦儿还有国丈,快来坐,不然我当王上的都没人看了。”李源起身欢迎两位。
“王上,该开始了。”匡涯提醒李源。
“对对对。”李源又大声说道,“我大夏的将军们,既然我们在峡阳关设宴,那自然是有目的的。你们
也都看到了,这是我唯一的女儿,文景公主李黎嫦,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今天一来呢,是想犒赏将士们为
我们大夏疆土出生入死,二来就是想在诸位之中找一个将军,作为黎嫦的夫婿,也就是我大夏驸马。当然
这驸马得由黎嫦自己来挑选,所以希望诸位今天都好好表现,可不要留下遗憾啊。”
“哇!真有机会娶她!”吴胜激动得差点把桌子掀了,还不忘拍拍身边的人,“不管什么比试,我可不
让你们。”
“不管什么比试,你能赢再说。”吴起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庞毅,这你可不能跟我抢啊。”林盛也撩起自己的霓裳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可不能向你保证。”庞毅也随声活动颈骨。
“大哥,就算我赢不了,也会助你把她赢回来的。”沈赋与沈忠耳语,却被身边沈斌听见。
“自己娶不到,领回家当嫂子也不错,是吧?”沈斌讪笑道。
崔旋也绑紧自己头上的黑带,做好战斗准备。
看着各宫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李源也跟着兴奋起来,如同自己当初带兵打仗一般,也想亲自参与。
“父王,你还想娶自己女儿不成?”李黎嫦的声音如同撒娇一般,令人骨头酥软。
“哈哈哈,父王只是想打仗了。”李源又招呼匡涯,“快开始第一场吧。”
匡涯将手举过头顶,用力拍掌,示意众将看过来:“我们大夏育人一向以礼、乐、射、御、书、数六艺
为本,各位将军个个仪表堂堂,彬彬有礼,‘礼’这一科我们便不作比试了。我们第一场比试由我主持,
将以‘御’与‘射’相结合,另外两场比试,则由公主主持。”(夏国马牧业发达,基本每人都有马,都
会骑马,基本不用马车,所以这里的“御”是指骑马,而不是驾车。)
“那这不是对二哥太有利了?”欧阳绍顺抱怨道。
“我若迎娶公主,那不也是你嫂子吗?”欧阳绍和听了比试项目,觉得自己必胜无疑,安慰起欧阳绍顺
。
另一边鲁依刚才看陈子颜也看得出神,便问他:“你也要参加吗?”
摇头。
“不想娶她还一直盯着她,分明是在说谎。”鲁依嘟起小嘴。
陈子颜并未回答,只是笑着轻抚鲁依长发。
“接下来是比试规则,请各位听仔细了。”匡涯从侍从处拿来一支箭,箭上并无铁制箭头,而是以黑布
代替,“每位参与的将军可以领取十支箭,各宫的箭箭头颜色不同,箭上也分别有不同的划痕,所以每支
箭都只属于个人,并不因为颜色相同而属于某一宫。每支箭记为一分,我们已经在峡阳关下安排了精兵五
十,副将十人,作为活靶。将军们只有用箭射中他们才能得分,士兵每人五分,副将每人十分。时间限制
为一炷香,如果香烧完了,或者所有将士都被射中,或者所有箭支都已射完,则比试结束,结算分数,分
多者胜。到这里可都听明白了?”
“才那点人哪够我们射的。”吴起表示这样不能尽兴。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匡涯又继续补充,“因峡阳关地形限制,只能供每宫出场三位将军,但这
并不代表公主一定要在这二十四位将军中选取驸马,未参加的将军也是有机会的。另外今天大将军孟然也
将出场,在规定时间内,可以用箭矢射中他的,或者空手抓住他的,都得五十分,不限次数。但如果所有
箭支都射完,一样比试结束。另外,为了公平起见,其他八宫将军只能观战,不能指导。”
“大将军都来当靶子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