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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剑出斜云 擎天和晴天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天下九州之东为幽州,幽州又分青州与幽州两地,以一片连绵数百里的原始森林为限,幽州在北,青州在南。幽州地处九州东方至极,文明落后中原,野人与原始部落是幽州人口的主要。青州大体情况相似,但因地理位置靠近徐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王氏一统九州之后,青州逐渐富裕。华夏分九州而治,青州与幽州合为幽州,两地本是水火不容,百年来在朝廷不断安抚,两地通婚日益平凡后得到缓解。

青州与幽州交界之处,那千里之地的原始森林东方有一处地方颇有凶名,此地常年被瘴气缭绕,林木普遍呈现黑色,花草茎叶为暗红色,俯瞰之下,与周围荫绿的林木形成鲜明对比,当地人称黑木林。黑木林里的植物以捕食林子里的动物,吸食其精血为养分生长,林中又多灌木荆棘和沼泽,行人难以穿行。长久以来一直被人视为生命禁地,黑木林中心地带有座孤山,黑土黑林,唤作黑山。原是魔教八荒殿的巢穴所在,后因九派联手铲除。

黑木林的天空阴霾不见阳光,灰蒙蒙的一片,视线所及之处阴冷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方圆百里黑色的林木断折满地,一个个坑洼冒着滋滋白烟,比比皆是。仿佛经过天灾一般,却是不知这波及近百里的狼藉景象是出自人为。黑山之巅一处断崖前,威风拂过,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身材佝偻,双手负于身后,一身亚麻长袍,兜帽遮住了容颜。

另一人是名年轻女子,位于那人身前数步,一身黑袍,眉目清秀,端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人模样。只是她生有一双暗黑色的眸子,看上去是那般诡异。男子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庞,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正是之前离开斜云山的鬼谷书生易水寒。

易水寒额头的‘惊’字红色印记徐徐生辉,他漫步向前走到年轻女子身边,看了一眼女子美丽的容颜,心中啧啧称奇,嘴上不咸不淡的问道“有何打算?”

一阵微风划过,将女子额前青丝轻轻带起,只瞧见女子眉心处亦是生有一个泛着异样红芒的字体印记,细细一看,正是一个‘生’字。

面对易水寒的问题,女子似乎不以为意。眼中与眉心的妖异红光却是渐渐暗淡。数息之后红色的字体印记消失无踪,而女子眼中那股红芒也是无影无踪,变为普普通通的墨色。

易水寒似乎与女子颇有默契,便在刚刚也是收起了字体印记。他清了清嗓子,苍老的声音打趣道“你这男人婆,老糊涂了?还是耳朵不好使了?“

女子忽然笑了笑,一笑似倾城,好似春风拂面,醉人心脾。

她转目看了一眼易水寒,轻声道“她是她,我是我。“

老人似乎有些蒙圈,不太明白女子话中的意思。

女子缓缓张开双臂,立于断崖前,迎着断崖之外的万里山河,轻轻合上眼眸,秀丽的青丝随风而动,青春美丽的脸颊流露出说不尽的惬意。

似乎心满意足,女子渐渐放下张开的双臂,缓缓抬起眼眸,原本那历经沧桑的眼神,变得清澈而灵动。女子开口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易水寒缓声道“东方有人突破圣人境,九州气机紊乱。我感知到竟然是你,也不知道是喜是愁,就跑来看望下你咯。“

女子莞尔一笑道“当年她为了争天下第一,强行突破圣人境,才会有如今这幅局面。算你聪明,当年没有下黑手。不然她刚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易水寒一听也是有些不服气,老生老气的说道“呸,我易水寒打了一辈子架,就没怕过谁。小娘们还来劲了,你让她再出来,我非把她的黑山荡平。“

闻言少女静不出声,只是眼中红芒再次闪耀起来。

易水寒急忙出声道“得得,好男不跟女斗,开个玩笑。“

见易水寒服软,少女方才恢复常态。望着一旁易水寒吃瘪,少女也是轻轻笑道“你就别招惹她了,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易水寒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顿了顿,易水寒再次开口道“上官擎天,你的徒子徒孙都歇菜了。如今八荒殿不复存在,你有何打算?“

眼前少女虽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易水寒却深知眼前的少女不为人知的恐怖。百年前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魔教教主,便是眼前少女。易水寒并不知道她是如何能保住容颜不老,但刚刚交手时,他明白,当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如今的实力确是更为恐怖。而上官擎天冲击圣人境失败陨落这件事,是举世共知的事情,不然八荒殿被九派铲除,上官后人被正派武林人士屠杀,她没理由不出手。

可是如今这么个大活人站自己身边,易水寒也不想去追问其中的细节,首先易水寒就算问了,上官擎天不一定会给面子回答。再者,不管有什么隐秘在里面,上官擎天既然已经活,追根到底也没有意义了。这女人百年前就是个祸害,如今突破圣人境界,再重出江湖,易水寒也是替天下苍生而担忧。

少女喃喃道“上官擎天吗?不,我不是。上官擎天在百年前已经死了,我的名字叫做晴天。“

易水寒微微皱眉,嘀咕着“晴天?!“

少女好似解开了心中困扰已久的谜题,冲着易水寒喜笑颜开道“对!不是擎天,是晴天!“

易水寒眼神宛如看着怪物一般看着自称晴天的少女,愣了愣神。

少女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面色为难道“可是,她说将当年害她的人通通杀死。她才能够安心。“

易水寒闻言肃然起敬道“云落城百年之前就已失踪,音信全无。十之八九应该是死了。斜云子数十年前也在斜云山寿终正寝。至于法相那个老和尚倒是还活着,不过你确定打得过那老秃驴?“

少女低头,复而抬头道“若非他们三人,她怎么会落得那般下场。”

易水寒无言以对,当年上官擎天在黑山设下飞升大阵,逆天而为,欲引天劫强行突破圣人境,原本有七成的把握。谁知被斜云子,法相,云落城三大强者联手破坏了大阵。最终导致一代魔头上官擎天失去大阵庇护,而不敌天劫,陨落黑山。当年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是连老弱妇孺都知道的事情。

易水寒有些头疼,却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不管。但是希望你不要乱杀无辜,不然老子就是拼个身死道消也要与你计较一二。”

少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而嘲讽道“怎么不问世事的鬼谷书生,也开始心怀若谷了?难不成你投靠了朝廷?还是说你坐上云落城的位置,要为苍生主持正义?”

易水寒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我怕你杀人杀多了遭天谴。”

少女抬手捋了下两鬓青丝,侧目打量了一番向易水寒,自顾自的说道“唠唠叨叨的,年纪大了都这样?”

声音不大,却是被易水寒听到清清楚楚,易水寒也是不动怒,依旧双手负于身后,微微仰着头,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好似再说我就倚老卖老了,怎么着吧?

少女鄙夷的看了一眼易水寒,没好气的说道“说完了?”

易水寒得意的点了点头,少女继而说道“说完还不滚?想在黑山混饭吃不成?”

易水寒那张老脸嬉皮笑脸道“好!好!我滚,我也懒的和你这个老怪物扯淡。”说完易水便欲转身离开断崖,只是没走几步,忽然止住身形。

“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少女有些不悦道。

易水寒轻声笑道“我有一弟子,名叫王问天。若是日后得罪了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见识。”

少女做了个让易水寒快滚的手势,易水寒随即朗声大笑,不再出声,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送走这个糟老头子,少女也是吁叹一声,神色轻松不少。少女在断崖前缓缓坐下身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弄着搭于身前的一缕青丝,没有目的的望向远方,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她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王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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