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抱歉啊,水奈,让你遭这种罪,从今以后,水奈就由姐姐来保护。”
“姐姐,你抱得我好痛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些人到底是谁?爸爸妈妈呢?还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的血是……?”
“别担心姐姐,这些血都不是姐姐的,是那些人的血。爸爸他背叛了我们,他欠了债,就打算将妈妈贡献给那些人抵债,可是那些贪婪的人却不满足,连姐姐也遭了殃。但是,没关系,只要水奈你没事,姐姐就算受再多的苦,也不要紧。对了,水奈,那些人没对你怎样吧?”
“怎样是指哪样?姐姐你突然就跑了进来,那些人还没有打我就被姐姐你全部打趴了,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水奈以后也可以像姐姐你一样吗?”
“不!千万不可以!”
姐姐抱得我更大力了,她的身体颤抖地厉害,似乎在避忌着什么。
“姐姐……?”
“对不起,水奈,让你受惊了,这件事以后再提。对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们是要到哪里吗?爸爸妈妈他们在哪里?要离开我们一起离开。”
“还不明白吗?水奈。爸爸他遭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他被打死了。妈妈也死了,被那些人生生折磨死了。这个家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姐妹了,别担心,从今以后,我会保护水奈的。”
“姐姐,我不明白,你说的死是什么?爸爸妈妈他们到底怎么了?”
“乖,水奈,听姐姐的,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就当姐姐求求你了。”
“……,那好吧,姐姐都这样说了……,咦?”
“怎么了?水奈,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姐姐,我……我的腿用不了力了!我的腿是怎么了?”
“怎么会……,虽说水奈的大腿天生没有太多的力气,但医生说也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吧?难道是因为惊吓过度,造成了潜意识的创伤?”
……
……
声音在低沉。
分辨不清是自己的声音,还是应该自己是那个水奈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最终化作了惊涛骇浪,让沉睡中的陆十郎猛然大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大叫声,陆十郎猛然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朴素的天花板,四周简洁的室内布置以及挂在墙上那显眼的神子受难十字架,毫无疑问,此处是自己在天见教会的房间。
换言之,相对于刚才那可怕的梦境,这是唯一的现实。
然而,陆十郎却没有丝毫重生的喜悦,可怕梦境残留的延续却依旧在困扰着他。
既然自己是陆十郎这唯一存在,那刚才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某种过去的重现,而且是以皐水奈这一人物为中心,但不知为何,自己却变成了皐水奈这一人,并在那段重现的过去中,担当了视点角色。
陆十郎紧皱起了眉头,他在想若那梦境真的是真实的话,也太让人心寒了吧?被父亲背叛的皐水奈姐妹、被生生折磨死的她们的母亲……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心痛的事情?
“我说你啊~~”
某种女声的怪叫声在耳边响起,让得陆十郎自沉思中回过了神,但马上他却被对方近在咫尺的俏脸给吓得惊呼了起来!
“啊——”
叫声还没有叫完,脑袋就遭到了重击,让陆十郎几乎要就此昏迷过去,不像梦境时那样,而是真的永远‘昏迷’过去!
……
“搞什么啊。”
揉着疼痛的脑袋,陆十郎向施暴者发出了抗议声。
“搞什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这个蠢货。”
不理会陆十郎那无力的抗议声,黑发如瀑的少女抱臂坐回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
看上去如同大部分随处可见的女生,但仔细观察下会有种特别的感觉的这个少女,自然就是久违的西门如雪了。
她身穿着白色短衣以及过膝紧身牛仔裤,脚下则蹭着一对浅色凉鞋,整个看起来已经完美融入夏日的景象。
若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的话,西门如雪就如同狮子,狂躁的表面下有着温柔的性子。
“真是的,枉我还担心你会怎样,你倒好,醒来就摆出一副就像‘奥古斯特?罗丹’沉思者雕像的模样,真是让人火大的家伙。好吧,就当你有这样的癖好,但突然大叫是怎么回事?你是想要把我吓死吗?”
差点被吓死的人应该是我吧?
陆十郎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任谁在醒来后见到别人一副近在咫尺的猥琐模样,不第一时间抡一个拳头过去才怪呢!
你倒好,我的拳头都还没有抬起,你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嘛,算了,你这家伙就是这样的笨蛋,我就原谅你了。”
就这样,陆十郎的种种不满只能烂在肚子中。
这段小插曲过后,陆十郎疑惑问道:“如雪,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晕倒的事情吗?真是有够让人担心的家伙,不省心也有个限度吧?”
口中虽然如此表示不满,但从她听到陆十郎晕倒就丢下手中工作第一时间赶来的举动,可以看到她话语的前后矛盾。
“我……晕倒了?”陆十郎显得一愣。
“我说你啊,再迟钝也有个限……你真的不记得晕倒的事情?”西门如雪将到口的‘度’字吞回,反而试图问了一声。
“我记得当时我背水奈回房间,然后就……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陆十郎才想起忘了问关键的问题。
“嗯~,背水奈吗?原来你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啊,看来已经不用我这个‘外人’来操心了。”
西门如雪半眯起眼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啊,不是这样的。是水奈坚持要旁观我的修炼过程,考虑到结束修炼时间已经太晚了,又不好麻烦水月姐与雪莉小姐,就只好自己背水奈回房间。事情就是这样,我与水奈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陆十郎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对西门如雪澄清,好像不这样做的话,就不能掩盖心中的那种莫名慌乱。
“其实你不用这样跟我解释的,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就算你们真是这样,也与我无关。”
听着陆十郎的解释,西门如雪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了起来,她忙故作平淡地说:“算了。今天是星期二,从你昏倒的那一刻开始算起,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昏迷了一天一夜,正与陆十郎在星期天将近凌晨时分结束修炼并背皐水奈回房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一直到现在才醒来的空白时间吻合。
但没等陆十郎有所说话,突如其来的一种重力感不但将他压回床。上,而且还把他压得死死的,连动一个手指头都是难办的事情!
“怎……怎么……”
陆十郎只感到喉咙沉重之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同时他注意到位于右手臂的异状!
只见得原本应该没有东西的他的右手臂臂面,此刻正有半个像是什么诡异图腾的图案在发出诡异的光芒!
光芒开始时隐时现,但随着光芒光亮的提升,陆十郎只感到全身的生命就像要被吸收到那些光芒中提供亮着的燃料般,可怕的乏力感袭遍全身,连大脑也遭了殃,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西门如雪同样注意到陆十郎手臂的异状,她不禁微微蹙了蹙黛眉,同时她伸出右手抓住了陆十郎的右臂。
晦涩难懂的咒语声自她口中发出,那是如同乐曲被奏起的声音,但并不是一句话,而是这句话的每一只字都是自身循环的乐曲,让每一只字相连起来形成的这句话彻底成为了大合唱,散发着惑人的魔力!
可以见到,随着乐曲的被奏起,西门如雪的右手手臂面同样浮现出类似的图腾,但只是类似,西门如雪手臂所拥有的图腾几乎要覆盖整条手臂,而且不论是线条纵横还是图腾隐含的深意都是陆十郎那半块图腾的好几十倍以上!
感觉就像一个是大人,一个是婴孩的差别。
这种差别最终化为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在这种‘命令’的强制力下,陆十郎手臂那半块图腾最终发出不甘的声音,然后消退了下去,最终消失在陆十郎的手臂皮肤上。
而随着图腾的消失,陆十郎像是被移开压在心头上大石般,终于有缓过一口气的闲余。
他开始疯狂吸收着新鲜的空气,好像不这样以空气来扩充被压榨得几近干瘪的肺部,就不能得到释放一样。
“如雪,刚才的那是什么?与你手臂上的也是一样的东西吗?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在我的手上?”
肺部得到填充的陆十郎,问起了心中的疑问,同时他看了看西门如雪那雪白的玉臂,她的图腾也在刚才与自己的图腾一起消失不见。
“那是咒印,承载魔术师理想与遗愿的产物,同时也是魔术师的野心体现。但正如名字所言,咒印又像是约束的诅咒,不但令得初代的魔术师被沉迷其中,连他的子孙后代都不得不被这样的宿命所束缚,一直到达尽头也不能被解放,就如同无尽的诅咒般。”
代替西门如雪回答的是一把来自门外的声音,在陆十郎目光所及内,三道身影进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