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和绘春已经被我除掉,皇后虽然依旧是安坐凤座之上,但是,如今也相当于被斩断一臂。如此,也算是我为惜贵嫔报仇了。
我心下畅快,这几日便也睡得极好。倒是皇后,手臂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头风却又发作了。
皇上日日都要去看她。一时之间,后宫中人都明白了当今皇后又得圣宠。来往趋奉之人络绎不绝。就连端妃敬妃也却不过情面,亲自问候皇后病情,还送了许多补品。
我笑道:“皇后这病总也不见好,咱们也去瞧一瞧吧!”说着,便在库房里寻了一株长白山野山参出来。命人细细包了,起驾赶往昭阳殿。
由于剪秋和绘春不在了,首领内监江福海便空前忙了起来。所以,今日我到昭阳殿的时候并不是他来迎接,想必是在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
我得意的一笑,抬脚走进昭阳殿。还未走两步,只听得一个女声响起:“贤妃娘娘万福!”
“染冬姑姑客气了,看来这剪秋和绘春一走,姑姑忙了不少呀!”
染冬谦卑一屈膝:“娘娘说笑了,无论何时,为皇后娘娘效力都是应该的!”
说罢,朝着后面的人呵斥:“你们怎么这样不懂事,贤妃娘娘到门口了还不通传,都没看见吗?如此,如何伺候得好皇后娘娘?来日犯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这话虽然说得很是得体,但是我知道,是含着寓意的。是告诉手下的人要盯着我,以免自己向像剪秋和绘春一样冤死。心下了然,嘴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含着微笑。
“娘娘,奴才们不懂事,叫娘娘见笑了!奴婢亲自带您进去,以免这些奴才怠慢了您!”
“姑姑哪里的话!毕竟如今昭阳殿人手不够,奴才们难免顾忌不到!不如新挑一些宫人吧?也好让皇后娘娘无后顾之忧!”
染冬即刻警觉:“谢贤妃娘娘,皇后娘娘会安排的!”说罢,染冬就撩起翡翠珠帘,引着我向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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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内殿,我粗粗看了一眼,皇后斜坐在床上,身后密织软被垫了很高。安贵嫔正在服侍皇后用参汤。一旁是蔷贵人和刚刚晋封为德仪的胡蕴蓉。蔷贵人是站着,而胡蕴蓉则是安然坐着,自顾自的品着茶。可见这位皇上的表妹,舞阳大长公主的外孙女,靖康翁主的女儿身份是多么的贵重。不说皇后这个太后的亲侄女,身份最贵重的,非胡蕴蓉莫属!
胡德仪远远儿看到我,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盈盈笑着:“贤妃娘娘来了,我还以为贤妃娘娘因为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一人处理六宫琐事,难以分身呢!”
“德仪妹妹说笑了,本宫就算再忙,也得来拜见皇后,以尽妾妃之德!”
微笑,低头,屈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这是我对皇后的礼数。
同样的,安陵容,蔷贵人和胡蕴蓉也是屈膝对我请安。不过,胡蕴蓉身份所在,只是稍稍屈膝。我也不去计较。只是看着皇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吗?臣妾带来一株长白山的野山参,还请娘娘笑纳!”
皇后和颜微笑:“贤妃真是有心,本宫身子好多了。倒是贤妃这段时间一直劳心劳力,憔悴不少!”
皇后这样说,是讽刺我费尽心机,设计陷害剪秋和绘春。我心下也是痛快,没想到皇后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娘娘客气了,娘娘刚刚失去两位贴身侍女,又犯了头风,臣妾协理六宫,是该好好的协助皇后看着六宫事宜!以免出现什么纰漏!再生出这许多事端来,惹娘娘烦心。对养病无益!”
这话说完,皇后脸色一冷,略有深意的浅笑一声,又收起笑意:“有贤妃如此聪慧异常,又深明大义的贤德之妃。本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盼着多些贤妃这样懂事的,这后宫才更加的一片祥和!”
“娘娘过奖,您是六宫之主,臣妾定当多多向您学习!绝不敢自称贤德。”
“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一国之母!气度高贵。贤妃娘娘是妾妃典范。这都是我大周后宫的福气。”
安陵容这话说的可笑。不就是暗指我是妃妾,不如皇后正宫吗?于是,我哼笑出来:“安贵嫔真是会说话,怪不得如此讨皇后娘娘欢心!”
安陵容正要出言反击,我侧头看到胡蕴蓉已经轻启红唇。我知道,胡蕴蓉一向不喜欢安陵容,觉得她矫揉造作,调三斡四。
果见胡蕴蓉张口就说:“是啊,安贵嫔最会伺候人,看,皇后娘娘喝的参汤都是安贵嫔伺候的。到底是伺候惯了的,咱们是比不来的!”
这话说得极好,表面上是说安陵容会伺候皇后,实际是讽刺安陵容小门小户的出身,最会低声下气伺候人。
我冷眼看着,皇后并不申饬,安陵容也不生气。蔷贵人却是想笑不敢笑的憋着。偏偏胡蕴蓉看到了,玩笑似的问:“蔷贵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请太医来看一看,可别出什么毛病才好!”
蔷贵人忙屈身:“嫔妾没事!”说罢,对着皇后屈一屈膝:“臣妾身子不爽,先告辞了!”
皇后看蔷贵人实在憋得难受,便扬手让她去了。刚出昭阳殿,我就听得一阵笑声传来。我这心下也是好笑,,微微摇头。
“哎呀,这蔷贵人也真是,有什么事这样好笑,也不在这殿里说出来,让咱们一同乐一乐。皇后,臣妾也想问一问,若是什么喜乐的事儿,再来告诉皇后。好大家同乐!”说罢,胡蕴蓉便屈身告辞。
皇后脸有不悦:“贤妃,安贵嫔,你们也回去吧!本宫身子乏了,要躺一躺!”
既然皇后这样说来了,我也不能久留。跟着胡蕴蓉屈了屈膝,告辞离开昭阳殿!时辰还早,我也不想那么早回宫,于是就想着到文枫园去看一看。那里的枫叶已经见红,很是不错。于是携着侍女的手便走了过去。倒是安陵容,出了昭阳殿对着我一屈膝,便径直走回自己的景春殿。想必是心中正生闷气呢!
“不错,这枫叶真是好看,虽没有被霜打过,也是这样红!”我轻轻摘下一枚红透了的枫叶自言自语。
“娘娘这样好的雅兴。听说这文枫园是先帝在整个大周朝请的能人,用三年时间培育出的。只要一入秋便会红叶满园,而且直到冬初也不凋落!当年舒贵太妃最喜欢在这红叶之下提笔作诗,弹琴填词。先帝这才赐名文枫园!”
我闻声望去,正是胡德仪:“德仪妹妹也这样好的兴致!”
胡德仪娇媚一翘嘴角:“秋日无事,随便逛一逛罢了!”
我起身走到胡德仪身边:“妹妹似乎很不喜欢安贵嫔。刚刚那些话可不是要得罪了她吗?”
胡蕴蓉满面的不屑:“安贵嫔!她算什么!我不是看不起她!只看她那造作的样子,当真是低声下气的狐媚!”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蕴蓉看我笑便接着说:“娘娘别笑,我这人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安贵嫔这模样,我真真是不喜欢!娘娘不觉得吗?”
我叹了口气:“妹妹心直口快,只是她毕竟是一宫主位,又是皇后素日里看中的,不可太不敬了!”
“哼,那又如何!不管是谁的人,我一向都是如此!娘娘慢慢欣赏这秋色吧!我有事,就先走了!”说罢,胡蕴蓉自顾自的离开了文枫园。
我摇摇头,这胡德仪的脾气当真是让人头疼。不过好在她不帮着皇后。我便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