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反侧,没有好睡。总是在睡眼惺忪的时候,被一副面孔惊醒--皇后和善的微笑,可是那笑脸后面是森然的白骨和无助的哭泣。
这样熬着熬着,朦胧之间一缕阳光从窗外闪入,让我彻底醒了过来。
唤过侍女盥洗,杨姑姑服侍着我梳妆。
“娘娘,你这眼。。。。”
我这才细细瞧见,眼睛周围乌青一片。急忙叫人用脂粉细细抹了。
“娘娘可是昨夜没有睡好?”
我摆了摆手:“不打紧,只是想些事情,有些晚了。快点准备吧,今日晚不得。”于是速速装饰完毕。
因着我已经是从一品夫人,所以,衣饰添加了不少。头上的金丝攒织的5色琥珀步摇正是我晋封夫人之后,玄凌特地让内务府为我赶制的。步摇身子是由纯金打造,其上镶有青红绿蓝紫五色宝石远远一看就是光彩照目。
步摇流苏也不像普通的步摇,而是一垂至脖颈下方,三支流苏,每一支流苏上都有12颗形状,大小一样的珍珠穗编制而成。
“皇上当真宠爱娘娘,这5色吉祥穗步摇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我笑着在头上比划,最后从右方直直插入发髻。为这凸显步摇的夺目,我只用绢花,玉卡和花钿装饰。耳朵上也配合步摇带了一对不显眼的珍珠耳坠子。再套上玫瑰色斜系宫装,对镜照看。
“娘娘的装束真是匠心独运。”一个小宫女上前奉承。
我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见我问话,还以为我要赏赐,大喜:“奴婢秀香。”
“你觉得本宫装束很美吗?”
“娘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本宫昨日没睡好,眼圈还是黑的呢!”我斜依在椅子上,含笑看着秀香。
“没有没有娘娘一点都没有黑眼圈。”
她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变了颜色:“来人,把她拖出去,掌嘴三十,之后给我调到掖庭局,永远不准出来。”
秀香吓得大惊,立刻跪下求饶:“娘娘饶命,奴婢知罪。”
我挥手让人暂停处罚,:“知罪?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秀香抽泣着说:“奴婢,奴婢。。。。”
我幽幽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那本宫来告诉你。”
说罢,我起身走到秀香面前:“你有三条罪,其一,你以为你的奉承就是对的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能在小事上欺瞒本宫,早晚会在大事上欺上瞒下;其二,一个宫女胆敢如此大胆,定然心有不轨。其三,想引起本宫注意。可是引起本宫注意的原因只有三个,一个是巴结本宫渴求赏赐,一个是接近皇上,还有一个就是想谋害本宫。巴结本宫的话,为何不一早做,偏偏今日才做。证明你之前都是在暗地里观察本宫的心思手段。为的是后两个目的。那本宫就留不得你。”
秀香听完我的话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瘫软在地。杨姑姑挥手让人把她拖下去。我回到妆台前继续审查自己的容貌仪态。最后更是着意在眼圈周围施了一层粉,才扶着侍女的手赶往琼华阁--邀雪宴。
邀雪宴的安排是一早就和敬妃和甄嬛商量好的。所以,我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些印象。
虽然端妃一向是不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我对端妃很是忌惮和尊敬,所以,每一次都会特意把端妃的位置给空出来。邀雪宴上也是一样。
我一步步稳稳地踏进琼华阁,玄凌还没有到。皇后也还在凤仪宫里没有出来。
“给夫人请安,除了六王各位小主和王爷亲贵都已到了。”我听着内务府的奏报略微点一点头。
“去打听一下,皇上皇后何时出发。”
“是。”
“玉华夫人万福金安。”
四周妃嫔见我来了,一同起身向我行了一礼。
我缓缓走到正中左首“都起来吧!”
“谢娘娘。”
我看着自己对面的位置一惊,因为那是我留给端妃的位置。
“端妃姐姐今日也来了,真是好呀!”
“妹妹客气了,近几日我感觉身体好多了,正巧温仪也想要出来,就带着温仪出来看一看。倒是昭仪妹妹辛苦了,胧月还未满周岁,平日里很是操劳。”
甄嬛盈盈一笑:“端妃姐姐笑话,为了自己的孩子,辛苦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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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不时敬妃也会开口打趣几句,远处的低阶妃嫔也相互聊着日子。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皇上皇后驾到!”
玄凌和皇后并肩走进大殿,明黄色的龙袍凤裙闪烁着光辉。
一众妃嫔,亲贵全部一曲到底,各位王爷弯腰,鞠了一躬“皇上皇后万福。”
“免礼。”
“谢皇上!”
“人可都到了?”玄凌问道。
“回皇上,臣妾问过太后,太后说要静心礼佛就不来了。”
“恩。”玄凌点了点头。
“其余妃嫔,王爷都已到齐,只是六王还未到。”
玄凌一笑:“六弟又被什么绊住了脚,不管他了,开始吧!”
我起身仰了仰脸。杨姑姑会意去了。
“皇上,臣妾特地安排了礼乐,舞蹈,为大家助兴。”
“好,爱妃辛苦了。”
我含羞坐下。歌女抱着琵琶,开始轻拢慢捻。舞女甩动尺长的舞带。各位妃嫔相互敬酒。一时之间是一副天家祥和的画面。
我细细留意着皇后,因为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皇后只是如往常一样,敬酒玄凌之后,就端坐在玄凌身边,保持着皇后该有的仪态。
“爱妃今日的打扮真是好看,五色步摇,斜系宫装,当真是妙哉。”
玄凌的夸奖把我从思索中惊醒:“皇上,你说什么呢!皇后娘娘在呢!”
“玉华,皇上说的不错,本宫也觉得很是不错,衬得你更加明**人。只是这玫瑰色终究不如大红色,下次本宫就让内务府做几身正红色的宫装给你送去。”玄凌听后略感欣慰的点一点头。
但我知道,皇后这样说,赏赐是假,警告我才是真。因为大红色是皇后可穿的。妃嫔只可用次红,梅红等。所以,皇后是提醒我她才是皇后,才是六宫之主。
既能警告我又能巴结皇上,果然是一举两得。
“多谢娘娘,臣妾虽然得蒙皇上宠爱,位列从一品夫人,那也是妃嫔,怎敢用正红色,臣妾万万不敢冒犯。”
“爱妃很是懂事。当得起夫人的位分。”
“过来。”玄凌向我招手。有眼色的宫人立即搬了一个椅子在玄凌的另一边。我走到玄凌身边坐好。皇后就在我的对面,和我距玄凌是一样的位置。
我端起酒杯:“臣妾敬皇后娘娘一杯,祝皇后娘娘万事如意,诸事顺遂。”
皇后轻轻地端起葡萄美酒一饮而尽。我又斟了一杯:“这第二杯希望皇上子嗣繁盛,皇后母仪后宫。”
皇后一愣,但是玄凌却是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爱妃的话正是朕所想。”于是玄凌如喝水一般扫了酒杯。
皇后无奈只好继续喝了一杯。
我看皇后脸色微红,心下好笑。于是又斟了一杯酒:“这第三杯,祝愿我大周千秋昌盛,皇上皇后伉俪万年。”
玄凌又是大笑之后喝下美酒,皇后也自然是不能不喝。
我痛快的咬了咬牙,正准备继续斟酒,皇后却是一个踉跄起了身:“皇上,臣妾想去更衣。”
玄凌看皇后略有醉意,正要应允,我却是边斟酒边微笑着说:“娘娘莫急。这杯酒一定要喝下,这是祝愿娘娘太后康健的酒。臣妾先干为敬。”不容皇后说话,我一口就喝了个见底。
皇后愣站在原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旦接了,国母喝醉,出丑失仪,那可是要被万民笑话。可要是不接,这可是祈福太后的。所以,皇后愣愣的站在那里。
扶着皇后的剪秋见状急忙上前:“皇上赎罪,娘娘有些醉了,不如一会儿再喝吧?”
“哎!这话错了,为太后祈福怎能耽搁,再说皇后娘娘一向酒量很好,不过是一杯酒罢了,怎会醉呢!”
“爱妃这话不错。为太后祈福,皇后就喝了吧!”
皇后一颤,只能伸手接过酒杯,正准备喝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六王驾到!”
玄凌大笑:“老六,你来晚了,要自罚三杯。”
玄清温润一笑:“好,臣弟自罚,不如就把为太后祈福的酒交给臣弟吧!”
皇后一听松了一口气,默默放下酒杯。玄清则是回到座位自罚三杯。我带着恨意的嘴角微微一翘看了一眼玄清。
“六王爷总算是来了,本宫还以为有什么绊住了您呢!”
“夫人真会说笑,只是这春雪难得,怎能辜负!”
“王爷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