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初八,大吉。莞贵嫔甄氏册封昭仪。胧月公主恰巧满月。因为胧月公主早产一月左右,所以,皇上很是宠爱。名太医院日日照看。
皇后不得皇上待见,所以,这册封的事宜都是我这个协理六宫的华妃一手操办。莞贵嫔在宫中的太庙行过册封礼之后按照礼数是要到皇后的宫中接收皇后的训导。
但是皇上下了圣旨,说是皇后身体不适,这训导就免了。于是甄嬛册封完之后,象征性的到昭阳殿坐了坐就回宫去了。玄凌因为甄嬛的册封,也是合情合理的到棠梨宫陪着甄嬛。
而我这个华妃,因为接近新年忙碌,皇后又被冷落,这三宫六院的事情,全部都撒手给我一个人处理。我也是日日辛苦,难有招架之力。
这一日,刚刚早在内务府把新年的各宫年赏过了个数目就已经是傍晚了。前几日的冬雨让地面像镜子一样滑。小内监们抬着轿子真的是一摇三晃。弄得我是头晕目眩。于是,我让抬轿的小内监自己回去,我一个人扶着侍女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
宫墙上的冰柱子已经结了一层又一层。看起来和琉璃差不多。忽然,一声轻笑传入耳中。抬头一看我竟到了欣贵嫔的住处——云意殿。隔着宫门,我看到淑和帝姬正和侍女在打雪球。欣贵嫔紧紧地跟在后头,双手环形笼着淑和,却又不靠近。好像是一个保护圈一样。
看着看着,不自觉的落下泪来“我这一生怕是不会有孩子了。”泪水就这样冰冷的打在手上。忽然惊觉,忙擦去眼角泪光。正想迈步走开,不想欣贵嫔竟然瞧见了。急忙拉着淑和走出门:“给华妃娘娘请安。”
淑和也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守着十分的规矩。“欣妹妹多礼了,快些起来吧!”
“谢娘娘。”
“妹妹当真是好福气,淑和这样活泼可爱。”
“娘娘笑话,这小丫头当真是调皮,刚刚闲一会就嚷着要打雪仗。”
“这是妹妹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欣贵嫔一笑,爱怜的抚摸着淑和的头。“娘娘最近事忙,要注意身体才是。”
“谢妹妹关心,最近天气愈冷,妹妹和帝姬也要多多注意。”
说罢,我转身吩咐:“去告诉内务府,淑和帝姬年幼平日里要多多照看,再去挑一些上等的丝绸棉衣,帝姬年幼定要密织的才能保护肌肤。”
小宫女应了,转身赶往内务府。
欣贵嫔也是大喜:“谢娘娘厚爱。”
我伸手扶起欣贵嫔:“都是应该的,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娘娘。”
离开云意殿,稳稳地走回宓秀宫。刚一踏进宫门还未来得及更衣,门外就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我忙起身,迎出门外:“皇上万福。”玄凌一把将我拉起:“外头冷,快跟朕进去吧!”
这样温柔的话语,我又是怀念又是怨恨。但是,脸上只有害羞。
玄凌没有用膳,我就让厨房做了清蒸鸭子,什锦蜜汤,八宝酱肘子,芙蓉醋鱼,青白十二脆等。玄凌胃口也很好,每一样都吃了不少。
我看玄凌这样好的胃口就笑道:“皇上今日怎么这样好的胃口,可是有什么喜事。”
玄凌一笑:“爱妃真是聪慧。今日各地上书瑞雪普降,来年定是一个大丰收。后宫里胧月也渐渐强壮起来,而且刚刚去看了欣贵嫔和淑和,淑和也是长大不少呀!”
“皇上是上天之子,这些都是皇上应有的福气。”
玄凌听完我的话含笑拉住我的手:“近日辛苦你了,这六宫的事都要你操劳。前一段时间又那样委屈你。如今,皇后不管事,都要你多多担待。朕想过了,想趁这年下册封你为夫人。一来,补偿前一段时间你受的委屈,二来也好让你更加好的管理后宫。”
我心下感动,纵然我如今千疮百孔的身心,都是这个我深爱的男人所赐,但是,听他这样说,我还是很感动的。泪水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谢皇上,这都是臣妾应该的。”
玄凌把我搂入怀中:“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杨姑姑带着宫人们走出门外,掩上房门。玄凌,打横将我抱起。我害羞的侧过脸靠在玄凌的肩头。红烛高照,双蝶飞舞。迷失在花丛粉香之间。
第二日,册封我为夫人的圣旨就传遍六宫。玄凌还特地为我加了一玉字做封号——称作玉华夫人。
众人向皇后早安的时候先是一起向皇后行礼,之后齐齐向我下了一礼:“玉华夫人万福金安。”
我有涵养的笑着:“诸位姐妹客气了。还未正式册封,姐妹们不用这样拘礼。”
众人见我这样说,都是舒了一口气。想必都是怕我得宠骄纵,来日没有好日子过。
倒是皇后说了一句:“妹妹如今已经是从一品的夫人。为妃嫔之中的首位。其他姐妹向你道喜也是应该的。”
“皇后娘娘客气了,臣妾就算晋封为从一品夫人也不过是皇上的妃子,不敢忘记身为妾妃应守的礼仪。自当以皇后娘娘为六宫之主,从不敢忘。”
皇后眼皮动也不动的一笑:“华妃很是懂事,怪不得能成为夫人。本宫身体不适,日后华妃协理六宫,可要多多担待。”
我屈膝“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臣妾定当恪尽职责。”
皇后仍旧是那样的笑容:“那就好,本宫也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臣妾等告退。”
皇后转身消失在昭阳殿大殿的屏风后。一众妃嫔,都起身走出凤仪宫。我因为晋封的事情刚刚走出凤仪宫,就迎来诸多的恭贺。一个一个出手极其阔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所有的妃嫔都是拿着礼物清单交到杨姑姑的手中。足足四个宫女才把礼单收完。
我微笑着说“姐妹们都客气了。日后一定要多到本宫宫里走动,咱们姐妹也好多多亲近。”
“娘娘客气,只要娘娘不嫌烦,我们一定多去叨扰。”史美人抢着说。
“哪里的话,本宫一定等着妹妹们。”
就这样边说边向宓秀宫走去。其中很多妃嫔明显是和我宓秀宫相反的方向,却依然跟着我走。我心下好笑,这后宫的跟红顶白真是可以到这种程度。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忽然,剪秋越众上前:“给玉华夫人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
我心下疑惑,这剪秋是皇后的最亲近的人,她揽住我应该是皇后的意思。
“剪秋姑姑起来吧!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剪秋又是一礼:“皇后娘娘说了,年下,该给宝华殿多添些香烛,也好祈求大周国运。”
“劳烦姑姑回禀娘娘,本宫会办好的。”
剪秋笑着告退。
我心下却是疑惑:“皇后突然嘱咐这一句是何意。宝华殿难道有什么阴谋。看来我要去走一趟。”
于是对一众妃嫔说道:“本宫有差事就先走一步了,妹妹们可要慢些,这路可是有些滑呢!”
“恭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