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北云枝几个踉跄,幸好的是,她的反应度和平衡度都很好,很快就站稳了脚。
她缓过神来扫了一眼周围,有一丝惊讶。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藏书阁,木头围成的圆形围墙上架满了书,没有一丝空位,这样的书架一直向上延伸,她看不到尽头,却感受到从上撒下的灯光,周围墙壁上有规律地镶嵌着一个个洞穴,从洞穴中蔓延出的灯笼似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红色,给这神奇的藏书室增加了几分怪异。
没想到这树里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看来她之前在两千年里一直引以为傲的日月神境在这个面前,只是小巫见大巫。
而最成功吸引北云枝目光的,却是中央的一只浮雕木笛。
木笛全体是木质该有的深浓而久远的褐色,也许是采用了某种特殊木材,几步开外北云枝都能闻到那淡淡的令人舒心的香味。
要数最精致的,莫过于它上面的浮雕,她从没见过能如此完美地利用木材本身的纹络和特色来雕刻的图案,繁杂古老的花纹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多余,反而让人怎么也看不腻。
笛子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北云枝的视线,难以让她移开视线。
鬼使神差的,北云枝竟然不知不觉中朝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笛子。
“?!”
而就在这瞬间,灯光骤闪,书阁中又亮了几分,一个个红色的星点从灯笼似的果子中缓缓飞出,在空气中躁动着,又像是受到她牵引一般,朝着北云枝飞来,在她面前渐渐叠加成型。
红光渐渐散去,一个妖艳的女子站在北云枝面前。
女子一袭红裙,以黑色和金色作为辅色,华丽又不失神秘。
她胜若白雪的皮肤红润而健康,一点红唇镶嵌在那张小巧的脸上,墨黑细长的眉毛,玲珑精致的鼻子,猩红的眸子泛着迷人的光彩,给予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北云枝嗅到了,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彼岸花般死亡的气息。
这个女人,危险!很危险!
但是,威胁中又带着该死的让人熟悉和依赖的味道,北云枝差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她伸出手抚摸着北云枝的脸颊,一道道疤痕疙瘩摸得她直心疼,再看她全身,哪里还有一处好地方?这是她的孩子啊!她怎能不痛心?
任由这不知道从哪来的女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北云枝竟没有丝毫抵触。
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冷话打断女人的行为,但是现在,她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底气去推开女人,反而非常渴望她的怀抱。
面对北云枝懵懵懂懂的眼神,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弯弯唇角,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欢迎回来,我的女儿。”
这个凭空出现的漂亮女人是她妈?Oh,mygod!
不是说她妈是乐姬吗?这身材,这容貌,这气质,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富人家的千金,要么就是特有背景的人啊!
还有,她妈不是十二年前就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起死回生,还是诈尸?
北云枝的表情很奇怪,准确来说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不是你的生身母亲,我才是,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十二年前,为了保护你的。”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女子像是知道了她心里所想,一一作出解释。
“我凭什么相信你?”北云枝警惕地看着她,像是一只拉起防御线的刺猬。
是的,她凭什么相信这个危险的女人,而放弃信任养了她十二年的北家。
“你会相信我,这是我们之间的血缘共鸣,你能见到我,也是因为我们血缘中的牵引力量。”
女人无比坚定,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信心十足。
“…”良久,北云枝重重呼了口浊气,好吧,她就这么没下限地信了。
“我相信你,可是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相信,而且当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云枝没有说完,她指的是冥界契约的事。
如果女子真是她的母亲,那么守魂使所说的女人肯定也是她,但是她为什么要把她的灵魂送往另一个世界?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是墨凰,你的父亲是华夏九上卿,你只需记住他是一个非常非常爱你的人,其它的,你无需知道。”
墨凰只透露了姓名,至于原因,她只口不提。
北云枝不是傻子,她知道墨凰一定是有背景的人,而且真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非常危险,可以说她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承受这个真相带来的后果。
墨凰是在保护她。
“…”可即使是这样,北云枝也没有办法立刻叫她一声娘亲,两千多年的经历让她仍然对这件事有三分怀疑。
看着北云枝疏远的摸样,墨凰除了心酸还能做什么,当初是她的选择,后果是母女间的生分。
她平了平气息,定下心来作介绍:“这个空间名作混沌境,分为好几个神境,日月神境也是其中分境之一,随着你能力的提升,它也会不断升级,开辟出新的分境。”
顿了顿,墨凰又补上:“萌桃会帮助你,不过这小家伙,有丝顽皮。”
“…”北云枝脑海里闪过萌桃的种种作为,汗颜。
哪里只是一点,那小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爱发脾气。
“那我之前为什么都不能修炼?”北云枝对这事耿耿于怀,她难道真就是一个废柴吗?
“灵根觉醒需要原灵魂与原肉体的结合,现在,你并不是废柴。”眉角染上几丝笑意,墨凰有几分骄傲,她和上卿的孩子,怎么会差?
北云枝试着感受了一下,经脉内畅通无阻,果然!她可以修炼了!
墨凰也为她而高兴,可是一低头,却看到身体在逐渐消失,化为红色星点。
“你怎么了?”北云枝这一刻,心中不知为何十分恐慌。
这一霎那,她只是一个害怕失去亲人,不想重归无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