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6年,赵国,邯郸姒娅低着头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一身碧荷色长裙随着风微微吹动。
她,燕国公主姒娅,却因与皇兄燕丹一起出游而失散。无奈,姒娅只能在邯郸等着皇兄和姬青回到邯郸找她。
姒娅并没有注意到街角几个青年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位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束和满身珠饰翡翠的少女。
姒娅抬起头,一张清纯可爱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丝怅然。初冬的风吹乱了前额的碎发。
这个少女发誓,自己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狼狈过,从来没有。
姒娅,一个豆蔻年纪的少女,此刻只有在长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等着她的皇兄回来。
尽管是人潮拥挤,姒娅在人群中依然显得格外引人注意,毕竟一位富家女在街上这样闲逛也实在少见。
走太久了,也累了,姒娅走进一家客栈,热情的小二匆匆跑来招呼着这位神圣而美丽的女子。
作为公主的姒娅,毕竟在皇宫中呆太久了也不懂这外面的人情世故,也就笑着跟着小二上了楼。安顿好后已是黄昏,姒娅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邯郸的初冬也不算太冷,姒娅在几乎见不到人影的街上慢悠悠的走着。却不知身后已有好几个影子。
危险似乎是在一瞬间到来的,姒娅被他们团团围住,一向高傲的姒娅才发现自己如此软弱。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溜走,只是后面的人也穷追不舍。一时只管逃跑的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就在将要晕倒时,一只有力手臂揽住了她。而她早就没有意识了。
玉洞箫
晨曦的暖阳撒在姒娅的脸上,昨天又是怎么了?
刚一睁眼还是看到的还是扶苏那一张漂亮的双眸。扶苏说:“我们又见面了。”姒娅微微一笑。
“你的名字是?算了吧,姑娘的名字怎么可以随便告诉我这个外人呢。”
“子衿。”
“什么?”
“我叫子衿。”
扶苏笑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很好的名字呵!”
“嗯,谢谢。”
姒娅望着窗外,到是扶苏的侍从问了一句:“姑娘怎会在晚上一人外出?”
姒娅轻叹一口气,嘴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我与兄长一起出游却因贪玩而走失,现在只能在此等待兄长回来。而昨晚我只是觉得太闷想到处走走之后的事你也因该知道了吧。”
“毕之,出去吧!我有话想对子衿说。”扶苏好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侍从点点头,转身离开。
扶苏从长袖里拿出一支白玉洞箫,姒娅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记得曾与皇兄在咸阳看到的那只洞箫与这支一模一样。那个侍女口中的公子是他?
“上次在咸阳时见你很喜欢这支洞箫,这次正好又遇到你了,不如送给你吧。”扶苏望着手中的白玉洞箫,“其实在咸阳时我都想送给你了,只是……嗯,现在送也不迟啊!”
姒娅看个这支用雪白的羊脂玉制作的洞箫,迟迟没有接过。直到燕丹急匆匆的冲进房里,喊着啊娅。姒娅看着燕丹:“皇……兄长,你终于来了。”
扶苏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认识他,他,燕丹,燕国王子。而子衿是?啊娅,姒娅,姒娅公主。
“啊娅,该回去了。”燕丹说到。
扶苏笑着说:“快和你兄长回家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燕丹回头看了扶苏一眼:“谢谢你照顾我妹妹。”
扶苏没有说话。
姒娅跟着丹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姒娅又跑回来冲屋里喊到:“对不起,我叫姒娅,燕姒娅。”
屋里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缕温和的笑,燕姒娅,这支洞箫我一定会亲手送给你。
公元前223年,冬,燕国,蓟。
皇城里姒娅同以往十几个春夏一样待在自己的宫殿里,除了丹王兄谁也不见。但现在,经常出入姒娅宫中的人除了燕丹还有一名乐技师。
“姒娅公主,您让我帮你做的洞箫做好了。”乐技师毕恭毕敬的呈上一支紫檀木洞箫。
“嗯。”还是那么干脆又略带忧伤的声音。
姒娅望着窗外,她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三年前年前执意要送她白玉洞箫的少年,还有那个侍从,他叫毕之。
三年之久,她已从一个豆蔻年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有倾国之色的少女。但她在等一个人,那个想送她洞箫的人。
公元前223年,秦国,咸阳,初春。
“大公子,起风了,回去吧!”毕之轻浮的声音在扶苏耳边响起,护城河里的水还透着寒意,扶苏的声音散在风里“三年了,她还好吗。”
扶苏是想她了吗?燕丹在秦国做人质的那几年还有人陪她出游吗?她会无聊吗?
秦王早在几年前就要派兵攻打燕国,但扶苏一直劝阻,因而一推再推。但他还能保住燕国多久?现在的燕王是丹吧,他会待她好的。
毕之看着扶苏,他知道,扶苏想她了。那他没有想过那个心思单纯的公主?
公元前222年。
秦国出兵攻打燕国,半年之后,都城蓟被秦军攻克。
“大公子!”毕之敲着门,但并没有听到回音,“大公子,小公子又找你借书了。”还是没有人回应。毕之推开门,书房里没有人,但桌上多了一封书信
毕之:
她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勿念!
扶苏
原来他还是放不下,那他自己就能?
扶苏赶到蓟时,秦军已经攻下皇城了,燕国皇宫硝烟四起。
扶苏毕竟也是大公子在蓟城里也没有秦国的将士阻拦他,但是他无论走到哪里蒙恬将军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原因很简单,怕城里还有敌军会对扶苏不利。
燕王丹被杀,姒娅一个人在城门旁的楼台上弹琴,她想以一个燕国公主的身份
恳请秦国军队善待百姓。仅此而已。王兄已死,没人再为她撑起那片天空,她会和王兄以及整个燕国皇族死在这里。
忧心的琴声引来了一堆士兵,当然还有扶苏和蒙恬。
还是那个身影,和三年前相比没有变化。
“请你们善待燕国百姓。”还是姒娅先开口。
长剑的寒光闪过扶苏的双眸,扶苏推她一把,长剑从楼台的边缘掉到了护城河里。
她,慢慢回头,强忍着惊讶说:“是你?”
“我早该想到啊!明明都听见了侍从叫你大公子,呵!我们又见面了。”姒娅干脆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扶苏拿出来那支玉洞箫,紧紧握在手里。
“很早以前我一直想送给你。”
扶苏向姒娅伸出手:“说实话,我想你了。”
姒娅只是冷冷的看着扶苏,扶苏拉过她的手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姒娅也趁机把扶苏的公子金印拿了过来,推开扶苏,站到楼台边缘。
扶苏说道:“你把金印还给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在扶苏背后的蒙恬早已拿起弓箭,扶苏急忙阻止:“不要,谁都不可以伤害她,哪怕是我自己都不可以。”
姒娅冷冷的说:“对不起。”声音是颤抖的。她对扶苏莞尔一笑,转身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护城河。
扶苏拼命去抓住她,长袖如水,划出他的掌心。他,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你不在,我就去找你吧。
扶苏纵身跳了下去,水,很凉,凉到使他不停地回想过去的一幕幕。台上的蒙恬和士兵都慌了,纷纷跳进河里把扶苏和姒娅救上来。
傍晚到来时扶苏已经醒了,他看着虚弱的姒娅,如果他不是扶苏,她不是姒娅他们能在一起吗?
从长袖里拿出那支玉洞箫,白色的羊脂玉,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蒙恬走进房里:“大公子,她不能留。”
“不,我求你不要伤害她,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小孩子,没资格和你说那些不离不弃和至死不渝,但是姒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倾尽一切去保护她。”扶苏用恳求的语气对着蒙恬说道。
“可是……”
扶苏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姒娅。
“大公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把她送到甘罗那里,甘罗会照顾好她的。”
“是。大公子,还有一事,姒娅公主一直昏迷不醒刚刚大夫说即使她醒过来也不会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或许很好,至少没有那么多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