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凡,柳姑娘只是刚才被狐狸内力伤到了,而且似乎不是很重,没有什么大碍。”杜若师兄收回手,说道。
“那药丸没有问题么?”叶知凡问,杜若师兄摇摇头,道:“看不出任何端倪,起码现在对柳姑娘的身体没有起作用。”
“你有没有办法解掉它?”叶知凡有些不依不饶,我吃惊地看向他,却听杜若师兄说:“我又不是神仙,或许师父会有办法。”
我干笑,好像我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吧?
“清玄那老头在哪儿?”叶知凡继续问,杜若师兄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好歹也是我师弟,怎么这么称呼他老人家?”
“我又没入你四重山。”叶知凡将手交叉在胸前,我却有些迷糊,打断两人的谈话,问杜若师兄道:“那个……他是你师弟?”怪不得能伤到狐狸,可是我怎么没感觉他有修为?
“叫我杜衡就好。”这位师兄说道:“知凡这小子虽然没入我门,但学了师父的招式,还得了把宝剑。今日若不是他拿着印有降妖符的韬莲剑,凭他的内力,怎么可能伤得了那妖精?”
“哦,原来是这样。”这下我明白了,却惦记起杜若来,便问道:“杜若呢?她没事吧?”
“那丫头好着呢,现在被我关在客栈了。”杜衡说:“我已知道事情的经过,这次随知凡过来,也是想要替谢谢姑娘,若儿顽皮,麻烦姑娘了。”
我笑着与他客套,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也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原来清玄道长门下只收了杜衡和杜若两个俗家弟子。这次他们会来未城,是因为有传言这边有妖孽作恶,害了不少人命。杜衡探查了几日,发现死去的人均为男性,而且都是喜欢流连凝翠阁的常客,这才去青楼看个究竟。杜若那丫头对事情一知半解,才会带着我闯了青楼。
事情的真相随着狐狸的出现而得以大白,我心中稍稍安了一些,这样一来,我打砸青楼的罪过会小上许多。
阳光从轩窗射进来,我站在窗口看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没等我应声,那人便推门进来。
“听罗环说你找我?”叶知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鼓起勇气转身面对他,却见他愣在了那里。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柳姑娘?”
这是我预料中的问答,点点头,道:“昨天的事……反正你知道我会法术,我就直接变成叶姑娘的样子了,省得你麻烦。”
说起来,昨晚杜衡和叶知凡都很默契地没有问起我的真实身份,就聊了有的没的,闯青楼这事儿也算告一段落了。
虽然听说凝翠阁的老板娘见自己的基业被人弄得乱七八糟之后哭得死去活来,叶知凡为此赔了不少钱,但这一插曲终究还是没有过多影响我们的行程。杜衡和杜若要回四重山向清玄道长复命,一大早就离开了未城,而我们辰时也要继续赶往帝都。
叶知凡看着此时在外貌上与叶知槿没有任何两样的我,道:“这样也好,但你且还是戴着帷帽,要出嫁的人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嗯,没问题。”我点点头,说道:“我们快出发了吧?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让罗姑娘进来吧。”
“嗯,我会跟她说你是易容的。”叶知凡说着便开门出去,我松了口气,不知怎么了,经过昨晚的事,我对他的感觉变得很奇怪。
当然对于粗大神经的我来说,这种奇怪的感觉不出一炷香时间就会被我遗忘,坐在往帝都赶的马车上,我继续演绎着自己该有的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说呢?我觉得总体上挺顺利的,有吃有喝,在野外露宿过,也住过奢华的楼阁,虽然罗环瞌睡率依旧很高,虽然我依旧没怎么和叶知凡说过话。
可是我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但转过身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而且有件事情也很奇怪,现下算是深秋已尽初冬将至了,可本该寒风凛冽的北方却依旧温暖,甚至会出现闷热的情况。那天空也不再澄澈,总是被一层薄薄的云雾遮着,显示出一种让人压抑的病态。
我起初并未在意,觉得可能跟日神珠碎裂有关,只要赶紧把它找回来就好了。可是那种莫名的紧张与不安渐渐在心底生了根,抵达帝都的那晚,我竟有些坐立不安了。
“端阳,收到我消息赶快回一个。”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自己一根头发放在掌心,默念一个口诀,看头发发出淡淡地银光,继而化作一只若隐若现的小蝴蝶,从客栈房间的窗口飞了出去。
我心想这帝都情况可能会有些复杂,要是端阳能够及时看到我消息,到时候有什么事情说不定还能出现帮我一把。
“小姐……”罗环打断我的思绪,她推门进来,将晚膳放在我身旁的圆桌上,道:“四少爷要去处理一下明天进宫的事情,让我们先吃。”
“哦,那你吃吧,我不饿。”我抱起成雪坐下,罗环也知道我基本不怎么进食的习惯,没多说坐下就吃。
“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牙好胃口好的罗环,问道:“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一夜之间筹到一笔钱?”
“有啊。”罗环很快回答,她迅速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抬起手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油,道:“你去抢不就得了?”
我汗,露出一副可怜像,道:“你就没点靠谱的办法么?”
“这取决于你要钱做什么,都进宫了,怎么忽然想起凑钱了?”罗环放下筷子,眼中忽然显出从未有过的认真,傻气在她身上散去,露出我没有见过的另一种神态。
我霎时明白过来,像叶知凡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将这么一个只会吃喝睡的笨丫头安排在我身边?他从一开始就在提防我。虽然觉得我和他不熟,他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但心底还是生出莫名的凉意,本来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不想说了。我低下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