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秋水安静地来到自己身边,闵玉霞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想了许久,打好的腹稿,现在都说不出话来。
唉,她家这丫头和别人家的不同,打小就胆小子,像个闷嘴葫芦似的不坑声,当然,这样的孩子也很少惹事,所以她虽有过忧虑,却也不必太过操心。
然而如今却反过来似的,孩子胆大了些,和哥哥们的关系也比以前好多了,可是在学校里闹出不少事情来。
对闵玉霞来讲,真是忧喜交加。
孩子没以前孤僻是好事,可要是因此闹出大事,不愁才怪。她现在正为此发愁呢。
萧秋水见林母盯着自己的脸半天不说话,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有东西?”
闵玉霞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没有。”
她沉吟了一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秋秋啊,最近在学校里感觉怎么样?”
萧秋水奇怪地瞅了她一眼,类似的问题对方不是没问过,但都是平时随口问问,比如她放学回家后,林母老远就开始问她类似的问题了,像这么郑重却又欲言又止地问法,还真是头一次。
心里疑惑着,面上不露半分,“挺好。”
听她这么说,闵玉霞眼底的忧虑更深了,秋秋这孩子,遇到了什么事,竟然开始说谎了。
而萧秋水明显察觉到了闵玉霞的变化,心里更为不解,只是对方不说,她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那秋秋觉得老师讲的课怎么样?”闵玉霞沉默半晌,又问。
萧秋水恍然大悟,难道林母知道她逃课了?
事实上她这几天确实过得很滋润,不想在教室呆了就溜到学校的小树林去修炼,同时因为胡天兰放话,其他人不再敢明目张胆地找她麻烦,纵然有闲话,也很少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
可以说,几天来她过得还不错。
不过她也知道逃课在老师和家长眼中不是小事,林母就是因为此事找她的吧。
脑子一转,萧秋水就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心神定了下来,“妈是不是知道我没去上课?”
她见林逸闻他们都管林母叫“妈”,“妈咪”似乎是小孩子才那么叫,自认为是个成年人,而且是个活了上千年的人,管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叫母亲已经是极限,若不是情非得已,她这声“妈”也是叫不出口的。
闵玉霞露出吃惊的表情,秋秋居然主动承认了?她一直犹豫不觉该怎么和秋秋开口呢。
萧秋水主动承认,闵玉霞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很多,一些藏在心里的话也就说了出来:“秋秋啊,你为什么不去上课?如果不去上课,你上学期间又在哪里?”
萧秋水眉头微蹙,她去小树林的事决不能告诉别人,想了一想,她道:“在学校里,教室太吵。”
“怎么会?难道老师都不管吗?”闵玉霞得知萧秋水并没有到处乱跑,心下又松了口气,同时也注意到了萧秋水说的后面半句话,柳眉又拧了起来。
萧秋水点头。
“这事我会和杨老师说的。不过秋秋,就算是教室有些吵,你也不能逃课,知道吗?”闵玉霞严肃道。
萧秋水不赞同,可是又不好拒绝,于是紧抿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看到她这样,闵玉霞无奈又生气,唉,这孩子怎么开始倔起来了?难道是到了青春期,学人家叛逆了?
又说了几句,见萧秋水像块石头似的不坑声,闵玉霞束手无策,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回屋吧。”
林逸荣从军区回来,看到闵玉霞愁眉不展的模样,诧异地问:“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老大回来啦!”闵玉霞抬起头,几天没看到林逸荣,本该高兴的,然而她牵扯了下嘴角,表情仍然怏怏的。
林逸荣身上穿着军装,一边走进来一边扫了眼客厅,“其他人呢?”
“三儿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你小妹在上面。”她抬了抬下巴,指着楼上道。
林逸荣脚步一顿,走到闵玉霞身边的沙发坐下:“什么事让我们家的太阳女神变月亮女神了?”
“噗,什么太阳女神、月亮女神的,你别学你弟。”闵玉霞听他这样说,忍俊不禁。
见闵玉霞笑了,林逸荣表情微暖。
“什么事让你烦心了?”
他一连几天不在家,并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闵玉霞闻言看了眼上面。
林逸荣心下了然,也抬眼望向天花板,冷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
“秋秋那孩子……”闵玉霞叹息一声,“似乎到叛逆期了。”
林逸荣一听便知道闵玉霞在为何烦恼了。
要说在这个家里,绝对是女权主义。
他们三个男孩子是被拿棍棒鞭子敲打大的,每一个都吃过竹笋肉条,唯独萧秋水一个女孩子,从未被父母体罚过。现在丫头进入青春期,打不得骂不得,当父母的肯定烦恼要怎么教导孩子。
在这一方面,林逸荣没有说话权。而他又不像老二林逸清一样八面玲珑,也不像老三林逸闻嘴甜,做不来哄人的事儿,于是只能沉默是金。
闵玉霞也没指望大儿子能替自己分忧,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穿着军装,便道:“你刚回来也累了,先去洗个澡换身舒服的衣服吧。”
“好。”林逸荣起身。
“对了,你那天回军区就没再看到过秋秋,可能不知道,她现在变了很多,和三儿相处得不错,你经常不在家,回来了就多和秋秋接触吧。一起长大的兄妹,别弄得跟陌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