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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后来居上

王梦心和高瑞杰被洛预东留下午宴,而穆青却拒绝了城主的再三邀请,不久便辞别了城主府,城主也没有再多加挽留,令洛景轩将他送至门口。

到了门口时,洛景轩向着穆青低下了头,小声却又郑重地道歉说:“穆青,对不起!”

穆青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上前虚扶住了洛景轩弯腰的姿势,开口说道:“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错不在你。”

但穆青的话并没有说动洛景轩,只见他依旧执着地抵着脑袋说道:“但是我邀请的你,而且族兽也是我家的,更何况我和我父亲都没有发现异常,才让你受到惊吓,我真的,很对不起!”

洛景轩语气异常严厉,一改往日里的嬉皮笑脸,深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穆青没法,只得伸手按在了洛景轩宽阔的肩膀上,说道:“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了,你还想不想要那千古名传了?表个态就行,我又没受伤。”

洛景轩好像听到什么大忌一样,猛然抬起了头,看着穆青说道:“不不不,那千古名传我不要了!”

穆青眉头挑了挑,虽然这句话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他却还是好奇地问出了声:“为什么?”

洛景轩这回挺直了腰板,但还是微微低着头,一脸看淡地说道:“你要离开前我父亲找我问过话了,你的感悟终究是你的,我要来了表象却要不到真实的内涵,就算是慢一些,就算没有你现在如此的领悟,我想,我也能悟的出来,那千古名传,终究会是我的!”

洛景轩说得越多,他的头颅就昂的越高!当他说完时,他已经将目光,望向了那片蔚蓝的晴空。

穆青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闭眼轻笑了出来。

“喂!我是认真的啊!”洛景轩听着这阵笑,顿时炸了脾气。

穆青笑着挥手摆了摆,说道:“没,我听得出来。”

穆青停下了笑,轻轻拍了拍洛景轩的肩膀,然后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走在了城主府前的大道上,走了没有两步,伸手挥动了两下,留下了声音:“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叫后来者居上,不管是你,还是高瑞杰,王梦心,可能未来有天,我就要仰望你们的,走了。”

洛景轩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去的青色身影,他的衣角微微扬起,显示出格外的洒脱帅气。

洛景轩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也可能,你要比我们任何人都强......”

话说的很轻,远去的穆青没能听见最后的预言......

——

步行许久,路上买了便宜的包子作为充饥的食物,稍微闲情散步,穆青在灿烂的晚霞中,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格外静谧,晚霞映照在光洁的打磨石台上,显出意外的风情。

穆青脚步微顿,余光凝于石台片刻,便又加快了脚步朝着内院走去。

来到改造许久的“厨房”灶台前,穆青看着前几日从废具阁搜刮来的十多样废具,活动起了双手的筋骨。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后,穆青的双目光芒大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轻语道:“好啦,可不能让那些小孩子说追上就追上!”

后来者居上,那只是一句好听的安慰罢了。

夜幕降临,穆青的小院又是灯火通明,一声声脆响从后院传出......

——

同样的夜幕下,临山深处的小屋今夜同样无眠。

小屋内,先生正坐在一尊丹炉面前,只见他只手托着炽热的火焰,一掌推入身前已经烧得通红的丹炉当中,另一只手则凌空抬起,绿色的灵力散发着令人舒爽的凉意,只见炉内原本的火焰又一丝丝被这手掌上的灵力给抽了出来,不可思议地融入了先生的掌心当中!

抽离旧火,种入新焰,丹炉内的火温维持着一个完美的平衡。

此刻先生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白袍少年,少年正是李灿。

再看李灿的周身,被各种长相新奇的药材所包围,李灿目光专注地看着先生手里的丹火,两只手掌悬在各类药材上方,好像随时都在等待抓取。

果不其然,先生稳定了炉温后,开口说道:“雪杨藤三两,叶欣花六株,麟水一碗!”

三样药材说出,李灿的手即刻移动起来!没有目光寻找,双手分现了两道残影!三道黑影就从地面腾空飞起,准确无误地钻入丹炉当中。

先生目光微点,显然是给予认可,看来药材数量的把握也是极为精准!

丹炉当中开始出现徐徐烟雾,一股草药的响起在室内弥漫起来,此时先生双手再结法印,烟雾仿佛受到力量的压迫,全部又归入到丹炉当中。

此时先生开口点了五样草药,没有一息时间,五道黑影在半空当中陆续划过,尽数落入丹炉之内。

随后便是开始文火慢熬,先生手掌的动作不断变化着,时而掌控炉温,时而结成法印凝结丹露,周而复始,时间飞逝。

半个时辰的时间在不知不觉当中悄悄溜走,在这半个时辰内,李灿依旧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懈怠,不得让人钦佩他的毅力。

先生的手逐渐减慢了速度,一股浓郁的药香从炉顶盖的缝隙当中流露出来,沁人心脾。

待药香逐渐弥漫整个室内,先生便知丹药已成,双掌猛然拍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丹炉顶盖如同收到指令自动向上翻起,在它启盖的一瞬间,便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芬芳。

药,香而不腻,好似一股甘泉从鼻口由下直入心扉,滋润肺腑;由上散布大脑,让人提神百倍不止!

刚才一脸肃然地李灿闻到这喷香的药味顿时松下了所有的表情,瘫坐在地,喘息的过程当中猛吸一口空气当中的丹气,流露出一脸的陶醉模样。

先生就这样只手伸入了烧得通红的丹炉之内!在一阵绿色光华的保护下,先生从丹炉内取出了香味的源头——一枚翠绿色的药丸。

先生手握着这颗翠绿色的丹药朝着外室走去,脚步缓慢,同时边走边说道:“灿儿,你先把这儿收拾一下。”

此话明显是说给李灿听的,但先生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李灿。

李灿此刻快速从地上站起,望着先生已经出去一半的背影喊道:“外公!”

先生闻声脚步一顿,立在了门口,静听着李灿接下来的话。

“外公为何如此偏袒穆青?不惜用上名誉,藏匿章家驰,为其炼丹疗伤,外公不觉得,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吗?”李灿开口缓缓说道,语气平淡,却又暗含一种强势。

先生就这样伫立了片刻,深深叹出了口气,目光下垂,原本握着丹药的掌心慢慢摊开,一颗翠绿色的丹丸静静躺在他满是纹路的枯老手心,丹药表面散发的生命的气息,好似一只活物。

先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将手又是合上,说道:“你,章家驰,还有那穆青,都是我的学生,老师保护学生,乃人之常情,何来多此一举。”

话毕,先生便是朝着外室走去,不再给李灿发问的机会。

李灿听完先生的一席话,在原地呆立了许久,他的眉目微微缩动,表情怪异,而其内心更是五味杂成,也许先生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的一席话,已经打破了他自己的原则。

——

时间很快进入亥时,洛城的街坊也已经逐渐消停下来,而此刻穆青的小院内竟也出奇的安静下来,没见炊房内的灯光,也没听见打铁的声响,倒是卧室的纸窗上透出了光明。

“嘶!”卧室当中的穆青就坐在床沿,左手握着一根有两米长的响鞭,右手掐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尾还缠绕着一根细若毛发的丝线,身边的光源则是来自一盏立在床头的破旧油灯,可能是光源太弱亦或是针线手法的生疏,穆青的左手食指上被右手的银针刺出了一丝血迹,引得穆青不由牙齿打颤。

将手里的针线和响鞭放下,穆青开始拿起放在身边的粗布擦拭起自己受伤的手指,在微弱跳动的灯火下,穆青手里的粗布格外显眼起来,上面竟有大大小小十多处鲜红的印记!而当他将手上的粗布拿开时,右手各处的指尖已经红肿起来,有些针眼更是刺目,也难怪穆青有修为加身也会发出“惨叫”。

穆青放下“伤痕累累”的右手,转眼看向左手边的响鞭,带着丝线的银针停留在响鞭的鞭身上,静静反射着微弱的烛火。

穆青越看越是有些头痛起来,响鞭是废具阁当中唯一一件非铁具类武器,它是由族兽的兽毛编织而成,虽然不如那些铁具锋利,但却韧性十足,而且有着两米长的鞭身,攻击范围可谓恐怖如斯!相较长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就是这样的一件武器,其编织的过程也是极为繁琐的,不仅需要大量的兽毛,更需要手工人精湛的缝纫工艺,要保证响鞭韧性的同时更要确保它的灵巧,这样的制作才能发挥响鞭的作用。

在穆青发现这根响鞭时,它是废具阁当中唯一没有断裂的一根,其余能找到的响鞭,个个都是“断头断尾”,无法再使的废具,而现在手边的这根,只是鞭身的兽毛有些脱落和起毛,若是多加缝补还是可以使用的利器,但奈何穆青完全不懂那什么编织缝纫之术,所以只能笨拙的修补这件武器,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毛毛躁躁的鞭身变得粗壮绒沓起来,有些松松垮垮的感觉。

但更令穆青头痛的,是现在能缝补上的毛线已经用完了!

他现在一日二十碧铜的收入只能确保三餐,更不用提购买丝线兽毛,刚才的一些丝线,还是他拆了自己的一件破旧衣服才勉勉强强缝补上的,现在衣服的丝线已经用完了,难不成再去拆一件?

穆青越想越头痛,突兀的,穆青脑内闪过道灵光,那废具阁不有很多断掉的响鞭吗?从它们身上把兽毛抽下来不就行了?

“啪!”穆青当下双手一合,就从床沿跳了下来,穿好长靴披上外衣,哪管现在即将夜入子时,马不停蹄的就是往那废具阁的方向赶去。

就在这安静的夜幕下,穆家的废具阁又一次发出了一声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但其地处偏僻,无人能够觉察。

而就在今夜,废具阁当中发出了极其短暂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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