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站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前头目瞪口呆。她一边揉着发疼的屁股,一边忍不住抱怨:
“早知道就不该来的,早知道他们就这样把人扔出来的话……”
她一面抽抽噎噎,一面伸出细皮嫩肉的胳膊去分开眼前的灌木。虽然走出了灌木,但是眼前又是一片整理的一丝不苟的草场,几只丹顶鹤在其中伸长了脖颈朝她张望。
丹面有难色,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一边仔细观察前面那几只鹤的动态。只见它们三五成群的在草场悠闲闲逛着,根本不在意边上的丹做出什么举动。
丹越来越放心,她隐隐看到对面诺大一片的香樟树林边若隐若现的红色小路,她一阵欢呼雀跃,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狂奔而去。那几只丹顶鹤在她朝气蓬勃的身影下呼啦啦的飞上天空。
葛妍站在轻薄的窗帘旁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突然被东南方几只丹顶鹤急速升空的声响惊动。
她一面扣着背后的海军服纽扣,一面仰头看那几只鹤在朝霞遍布的天空盘旋。
徐燕自背后的另一个房间出来,她双手捧着一双蓝色的透明高跟鞋。她轻轻稳稳的走到她身边,没有看她不悦的脸色,就俯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纤细的骨节分明的脚塞进鞋子里。
她将它们分别套在她的脚上,才后退一步说:
“走到我这里来。”
葛妍像个机器人一样照做。
葛妍平视着在她面前的老师,这个女人与其说是老师,实际上只是她个人的女仆,只是这个女仆同时也是个牢头罢了。
葛妍面色平静的看她在她身上这里拽一下,那里扯一下。她牵起她的手,葛妍垫着脚尖在她面前旋转。
一阵清早的微风刮着两人身上的衣衫和无波的脸孔。徐燕正在为葛妍抚平背后的宽大的领摆,葛妍微微侧头问道:
“我的朋友走了吗?”
徐燕来到她面前,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她略微哼一声,算是回答。她为她整理好一切就收拾掉葛妍换下来的真丝睡衣和拖鞋走出去。
徐燕站在门口,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抵着门,她微微抬起掩饰不住的憎恨的眼睛对葛妍说:
“别耍什么花样,你哥哥比你聪明的多!”
这一句既是警告又是预言的话让葛妍的身子微微一颤,她忍不住伸手一下子拉上所有窗帘,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蹬的往门口走。
现在两幢房子前的草坪连在了一起,在这中间,喷水池昼夜不屑的旋转着。葛妍注视着面前的喷水池,一队穿灰色制服的工人从另一头向这里抬一样东西。
葛妍没看着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因为尽管灰衣工人将雕塑之类的装在了水池中间,但它之上依然覆盖着一匹大红色幕布。
葛奇真单只胳膊倚靠在二楼的落地窗栏杆上看着外面的施工队。他望望从下面经过的葛妍,一转身,人已到了楼下。
葛妍的手刚刚握上门把,自里面出来的葛奇真一把向里拉开了门,由于惯性,葛妍一个趔趄的向前扑去,正好撞在葛奇真的胸膛。
葛奇真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衬衫与黑色牛仔裤。他毫不迟疑的接过自己的妹妹,并且一旦抱在怀里就没有打算放开。
他抱着她的双手依然在她背上扭动着中指上的戒指,似乎一直在找一个适合的位置展示。
葛妍在他怀里折腾一俩下就认命的由他扛在肩上。她两只手臂抵在他的肩胛处,看得见他紧实的后背肌肉,与短而硬的头发。
她感到他胸膛的起伏,他亦感到她胸部的晃动。
葛奇真一面往喷水池边走,一面一手压着她的腿弯,一手托起她好看的脚裸观察着。
待走到水池边,他托起她纤细的脚裸往唇边一放,葛妍侧着头看他媚笑着往上面落下一吻,她感到羞愤不已。对面的灰衣工人各个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你答应我的?!”
葛妍仍旧趴在他的肩膀上,低声但迫切的说道。而葛奇真另一只手摆在裤腰上,仿佛故意为之的问道:
“我说过什么吗?对你有什么保证?”
他一弯腰将葛妍放在他面前的草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涨红的小脸,他伸手到她面前。尽管葛妍不喜欢的侧过头,他依然将她弄乱的头发缕到耳后。借这个契机,他微微俯身,小声但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没有搞定她,不是吗?到现在还没有暴露自己?要我替你证明吗?”
正待葛妍想要反驳的时候,葛奇真已经一把稳住她的肩膀,一只手往她的裙摆下伸去。众目睽睽之下,葛妍动弹不得,又哭喊不了。他看着面前的禽兽男人为非作歹而毫无办法,她一面忍受着葛奇真摸向她****的手指,一面暗暗咬紧牙齿。
她的脸一阵红的彻底,一阵白的彻底,她的眸子盯着他们旁边的,位于水中央的雕塑。看着清晨的微风时不时刮起上面的幕布,几乎就要将它掀翻到水里。
“你知道她是谁吗?终究是你不忍心下手,还是对方引不起你的兴致?”
葛奇真单手将葛妍的身子压向自己,他的另一只手仍旧在她的裙摆之下。
花花对眼前的一切看不过眼,老爷要是在世,即便再怎么对小公主不在意,也不会由着小少爷对她胡来。
她站在门口,朝着那一头大吼一声:
“少爷!风要吹起盖头啦!您要错过吉时啦!”
葛奇真朗了朗眸子,嘻嘻一笑,两手将葛妍推开。
维达自另一边沉默的递给葛奇真一只点缀着白水晶的黑色长杆,葛奇真站在原地一下子挑起面前那个已经倾斜掉一半的红色幕布。
他半举着长杆,吸了池水的幕布在他面前一滴一滴的淌着水。这水落进回环阶梯型水池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声脆响。
灰衣工人稀稀拉拉的鼓掌叫好。
葛妍抬起灰暗的眸子望望眼前的圣母圣子雕像,又转头看着存心要她出糗的亲哥哥。她目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却被葛奇真一把拉住衣领,将她扯回原地。
葛奇真另一只手将杆子与幕布丢给边上的维达,金属的杆子悄无声息的撞在草地上,维达俯身将它捡起来抱在怀里。
灰衣工人刚刚离开,葛奇真就一把揽过葛妍的肩膀,将她夹在身下。
“你知道,当爸爸知道你跟我一样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
葛奇真笑意盈盈的望着葛妍的眼睛,葛妍尽管感到难过,但依然坚定着回视他,只是这坚定的目光很快就在他故意扳过她的下巴,与其接吻中破碎了。
“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他一面舔着与她接吻的嘴唇,一面以天真的口气说道。他随即放开葛妍,大踏步往回走。细碎的短发映衬的太阳的光芒,葛妍觉得刺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