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看出了刘闯眉宇中的愁容,老铁等刘闯和众人寒暄完毕之后,一个人凑了上来。
“闯哥,你是不是在忧虑什么事?”
对于老铁,刘闯倒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便如实将所疑虑的事和盘托出了。
老铁眉头紧锁,深深地思索了一阵才说:
“要解决闯哥的问题,恐怕现在诗院里的老师们都束手无策了,不过我认识一个人,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哦,谁啊?”
“我的一个亲戚,三十年前就疯了。”
听到这,刘闯不禁有点失望。一个疯子又能帮自己什么呢?
“不过,”老铁沉吟道:
“闯哥别看他疯了,曾经也是上过诗山诗海,诗气杀妖的诗圣级别人物,只不过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就精神崩溃了。”
“哦?”
刘闯突然又来了点兴致。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对凝诗技很有研究,因为他的诗魂~”
“他的诗魂是什么?”
“他的诗魂跟闯哥你的,很像!”
“啊!”刘闯这才回过神来:
“老铁,你快带我去见他老人家!”
老铁所说的此人所住的地方异常隐蔽,刘闯只好拜托老铁带路。
两人来到莆城市的港边,坐上摆渡的小船,不知坐了多久,刘闯差点都要被海浪晃吐了,船夫才锚抛上了岸。
岛上几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两人同船夫约好时辰,便踏上了寻找绝世高人之路。
据老闯说,他的这位亲戚生性古怪,平时不爱同人接触,此次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绝对不可强求。如若是惹怒了老前辈,恐怕丢了小命都有可能。
岛上古木参天,榕树的须髯时不时晃到两人的脸上,苍蝇和蚊子更是奇多。没过一会,两人身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还有多久?”
刘闯忍不住问老铁,他实在是被蚊子叮得有点受不了了。
“快了,快了。”
穿过仿佛无尽的群山,一条条赤红如血的河流在脚下亘现,天空中巨大无比的鸭嘴兽拖着肥胖的身躯低空盘旋着,好像置身于侏罗纪公园一般。
地上,总有淡黄色蜥蜴横行,在泥泞的沼泽和硬地中穿梭。
终于,在不起眼的森林里,老铁终于停了下来,仿佛不敢越雷池一步一般,站在一桩小树屋下面。
“老舅,老铁来看您啦!”
那树屋却好像没人住一样,纵然林中微风浮动,却仍是稳如泰山。
刘闯心里嘀咕着到底有没有人的时候,树屋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比屋子高大无数倍的男人,穿着破烂的衣衫,仿佛刚刚从垃圾堆里走出来似的。奇怪的是,他巨大的身形和娇小的树屋,居然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射进他的脸,看起来跟老铁真有几分相似。
“老舅!”
老铁叫着。
“欧,你来了,”
巨人没精打彩地看了老铁一眼,正准备走回树屋时候,却将眼睛余光扫到刘闯身上来了:
“你怎么带人来了?我不是说了,我这里不接客的吗?”
巨人好像生气了。
“老舅,你先别生气。我这位兄弟是个天才,而且诗魂跟你的很像,所以想要向你讨教一二。”
“哦?”巨人这才来了点兴致:
“跟我的诗魂很像?他的诗魂是什么?”
“蓝田日暖玉生烟!”
刘闯回答道。
巨人瞬间哑然沉默了,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持续了几秒钟,缓缓地张开嘴:
“你进来吧,不要踩坏我的藤蔓!”
刘闯跟着老铁小心翼翼地爬上藤蔓编织成的楼梯,只见树屋上有一只半人大的长耳猕猴,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警觉地瞪红了眼睛。
“红耳,不得放肆!”
声音从树屋里面传出来,刘闯感觉到巨人的语气里,已经比刚才多了许多善意,不再是方才那样警觉的了。那只名叫红耳的长耳猕猴听到主人的吩咐,仿佛通人性一般,立刻低眉顺目,耳朵也从直立垂了下去。
走进树屋,刘闯才发现自己又错了。虽然进门的时候仍需要低头,但一进到门中,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宽大的房间正中央放置着一张舒服的太师椅,巨人自然地躺在上面。盘根错节的树木枝干将树屋包裹得严严实实,可里面却是凉爽异常,丝毫没有丛林闷热的感觉。更叫人称奇的是,一股不知名的香味从屋中飘散出来,使得树屋里一点蚊虫和苍蝇都不存在。
“老舅,你这里比上次布置得更好了!”
老铁看着那太师椅,眼睛放光地说道。
“你喜欢的话,下次我给你做一台。”
巨人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斜睨着眼上下打量着刘闯——那眼神跟看他的红耳猕猴简直一模一样。良久,巨人才吐出一句话来:
“令尊是?”
刘闯赶紧扶手作揖,正色道:
“家父姓刘,名傲天。”
巨人听到刘闯这么说,先是一愣,继而抚掌大笑起来:
“傲天,原来是你!哈哈哈哈。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的诗魂!”
刘闯不明就里,赶忙说:
“前辈,不知可否指点一二。小生现在诗气长期停留在一级难以精进,不知有何良策?”
巨人深呼了一口鼻烟壶,打着哈哈说:
“你是想问‘凝诗技’的修炼方法?”
“正是。”
刘闯也是直来直去。
巨人又大笑起来:
“你倒是直来直去,我喜欢。不过这‘凝诗技’不比寻常,需得艰难困苦才能修成,你可有这份忍耐力?”
刘闯毫不犹豫地回答: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巨人闻之又是大笑:
“不用你去上刀山火海,以后你就会明白,长期的坚持比上一次刀山火海更难。”
“小生谨遵教诲!”
刘闯抵掌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