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闯一样,孙可望对这次武试也是志在必得。
对于孙家来说,让儿子通过乡试而拥有一份国家认可的正式工作,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毕竟客观上来说,这些年来莆城市诗坛凋敝,孙家属于名门望族,而孙可望确实也算得上是一时俊杰,本来夺取这文武双试的第一是毫无疑问的。
哪知道这半路上杀出来不知趣的刘闯,眼看就要坏了他们好事。
这些天里,孙可望闭门谢客,潜心修行诗气,企图再进一级。可是诗气二级到诗气三级的距离不像一级到二级那样容易逾越,仿佛是天堑一般的鸿沟,让他感受到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他的诗魂也是“黄”级,虽然算不上大牛级别,但总归也是不差的。可是和刘闯的“玄”级诗魂比起来,可就差了两个数量级。
而两个数量级在诗仙大陆上,可往往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将诗气再一次运遍全身之后,孙可望呆呆望着天花板发呆,长叹了一声:
“可恶!”
从幼年就积累的骄傲心性,让他绝对接受不了接连的失败。他一定要成功,无论用什么手段。终于,他的目光落向了眼前小小的银针。
“就靠你了!”
守着,他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雨夜,想起那个奇怪的卖针的唐门弟子。这种奇怪的感觉,反而填满了他空虚和恐惧的内心,让他莫名有了点自信起来。
“刘闯,这次就对你一并奉还!”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酝酿起杀意来。
武试终于要到来了。
整个莆城市都快疯狂了一般。
特别是经历了之前刘闯和孙可望的双重绝妙好诗,刘闯写出阵列诗,还有街上众人丢失钱包的情况,众人都认定今年的武试将会是历年来最为精彩的一届。
甚至有许多人从十里八乡赶来,就为了目睹武试的盛况。因此,小小的莆城市挤满了人,甚至连宾馆都早早预定满了。
冠军几乎是早早地被刘闯和孙可望两人预定了。而赌场也因为之前赔了钱,不肯再开这一次的赔率,爱看热闹的众人却是损失了一次下注的好机会。
不过,他们可以有另一个事情关注。
那就是买票!
整个莆城市已经疯狂了,一票难求,简直比地球上华夏国春运时的火车票还要难买。最后经诗院决定,所有购票人按照诗气高低购买,而普通人则要抽签才能入场。
这样一来,县诗院的许多人都无法进场观战。小勇子评介着诗气一级,顺利买到票,着实在诗院里得瑟了好久。
而卫绿诚却是以参赛者身份,可以入场。
老铁则没有买到票,尽管很伤心,却也是无济于事。
市里的青楼姑娘们更是倾巢而出,个个打扮得香艳无比,只为了迷倒前来观战的人们以及参赛选手。
武试的程序,比文试更加浮夸,参赛选手要被关在巨大无比的笼子里,由花车驼着进入县角斗场。
一路上,更是满楼红袖着。姑娘们恨不得把自己丢进笼子里去,媚眼如丝地朝选手们挑逗。
“赢了,今晚我就是你的!”
“前八名都可以来找我!”
“去你的,就你那姿色!”
“我姿色怎么了?总比你那不男不女的好……”
刘闯被关在一间圆形的笼子里,不断迎接着行人们投来的各种香蕉,苹果等水果,感觉很怪异。不过入乡随俗,看其他选手神色如常,倒也不以为意,盘腿坐下重新冥想了一会儿。
现在,他的冥想效率已经提高很多,而且诗气的流逝也已经控制到一个比较合理的程度,这无疑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丹药诗的功效。
没过多久,他就被人从牢笼里放了出来,丢进一间房间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个窗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则是异常血腥的角斗场。
这里,斯文不再重要,只有血淋淋的杀戮。在这里杀人不犯法,因为人人都要签订生死状才能上场。甚至每年都有好几个人要被活活杀死在场内。
而且,武试的内容不局限于诗气比拼,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比赛是不禁止的——除了不能用毒器暗器,只能用自身的拳脚功夫。
可以说,这里除了最低的下限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个斗兽场,修罗场。
刘闯因为文试得到了第一名,因此在武试里也是最后一个出场,而且第一轮所对应的对手也相对较弱。
距离上场时间还早,刘闯便在房间里闭目养神,同时密切关注着场上其他选手的对决。
第一场,隔壁阿山市的县诗院选手独孤月,手执方天画戟身长数尺,面对饶河市的选手凌霄兔。
这凌霄兔的身材,基本上是独孤月的三分之一,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所有观众也是无精打采,仿佛这一场比赛的结果早已经注定了一番。
独孤月也算得上是参赛老将了,参加武试的成绩亦是向来不错,他的问题主要是文试,总是吟不出好诗级别,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机会获取经诗院颁布的正式工作许可。
但是这一次,他破天荒地吟出了好诗级别的作品,只要这次武试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而他的眼中,亦是没有凌霄兔的位置。他上场一看到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就不禁笑得咧开了嘴。
“小姑娘,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家吧,叔叔还可以给你买糖吃。”
观众席上也是被他这段话逗笑,纷纷起哄起来。
独孤月眯着眼笑了起来,身上肌肉猎猎起舞,鼓起了一个个巨大的包,看起来让人十分吃惊。
凌霄兔就算在青楼里都算不上人高马大,何况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和独孤月这种身形巨大的怪物一对比,更显力量的不均衡。
凌霄兔并不多言语,只是暗暗释放出自己的诗魂。
“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
两兔傍地走,
安能辨我是雌雄?”
凌霄兔的诗魂,确实非常奇异,是“双兔”。
而她也根本没有打算给对手面子,直接就采用了自己的绝技——
转瞬间,只见她迅速化身两只极速的兔子,一只黑,一只白,从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直取独孤月要害部位。
独孤月毕竟是身经百战,猛然间醒悟过来,赶紧将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一个画戟飞旋,就将从上路攻来的黑兔击落在地。
“恒山铁骑请金枪,
遥闻箙中花箭香。”
“金枪!”
很快,方天画戟就被镀上一层金色,其力量也增加至少百分之二十。更厉害的是,画戟上的金色释放出一股浓烈的迷迭香,能够将与之战斗的对手轻易薰倒。
可当独孤月刚一释放出自己的诗魂,凌霄兔就纵身后跃,紧接着大喊起来:
“他犯规了!”
她恢复了人形,又捏了捏被击肿了的左手臂,狠狠地朝裁判席抗议道。
“不是说不能用毒器暗器的吗?”
听到她的声音,众多观众也思考起这个问题起来。的确,从规定上来说,似乎应该是不允许使用毒器的。而如果一个选手被判了犯规,则等于自动保送对手进入下一轮。
“反对无效。”
坐在高高的裁判席上的赵诗官,冷淡地说。
“凭什么?!”
凌霄兔气得一跳三尺高,差点就要够到裁判席上。
“选手本身的诗魂技所形成的毒器,暗器,不在禁止之列。”
坐在赵诗官旁边,一位身材颀长的中年人有条不紊地说到。
众人这才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的确,若是自身诗魂带着这样的技能,的确没有让人家不使用的理由。
凌霄兔却是不服气,不断在喃喃自语:
“哪有这样的规定,简直是欺负人!”